“流画兄?”花容一边套着惊鸿服一边道,“上次多有冒犯,还请流画兄不要介怀。要记仇的话,就记在施易头上吧。”花容朝不远处努努嘴,施易正在跟抹额缠斗,怎么系也是歪的。颜昔一把扯下他的抹额,好笑地拍拍他,施小爷弯腰,颜昔替他系上。
“不过,不知者无罪,你要早说自己是范流画,这事也不会闹开。”花容扯开一个明媚的笑,眼角的朱砂痣妖冶异常,衬得他雌雄莫辩。
又是一个雌雄莫辩的……范流棋心里轻笑一声。
“范小侯,我们去那棵大树背后换吧。”云凛也看出范流棋似乎不乐意在众人前更衣,伸手指着校阅场边缘的一颗参天大树提议道。
“如此甚好。”给个阶梯,范流棋迫不及待地顺水推舟,忙朝那棵树小跑过去。
到了树前,云凛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换?”
范流棋点点头,绕到树后。
虽然隔着树还有个男子虎视眈眈,但总好过大庭广众。
范流棋深吸一口气,解开腰带,脱下外袍,正低着头在系惊鸿服的衣扣,突然身后传来“锃”一声清脆响音。
长剑出鞘的声音。
范流棋警觉抬头,一把长剑带着强劲的剑风凌厉地袭来,剑锋自她耳际堪堪拂过,削断她垂落的几根碎发,“铛”一声闷响,没入身后大树的树身里。
范流棋惊讶地望着眼前一脸肃杀的云凛,被他高大的身影所笼罩,遮了日光,她放在身侧的手不禁握成拳,在轻微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惊吓。他,是不是发现了……
“别动。”云凛冷然开口,目光一直盯着她背后。
闻言,范流棋亦不敢轻举妄动,怕一不小心拂了他的逆鳞。
“翎王殿下,您听我解释……”范流棋尝试着开口,却听到身后传来诡异的嘶嘶声。
蛇?范流棋猛然惊醒,恐惧的本能令她不顾一切地想撒开步子逃为上,可云凛挡在她身前,一动不动。
“我身后……可是有……”范流棋咽了口口水,艰难开口。
云凛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殿下能帮我挑开它吗?”范流棋觉得全身僵硬,半分动弹不得。若说这世上她最怕的东西是什么,莫过于蛇了。
云凛再一次点头。可是却并没有动作。
范流棋疑惑地望向他,云凛只盯着她身后不作声。
她与他离得极近,云凛能闻到范小侯身上独特的清香,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兰花香隐隐萦绕在鼻尖。
云凛伸出手缓缓摸向她的脸颊,那只手骨节分明,匀称修长,每靠近一寸,范流棋的心跳就快一分。
忽地,云凛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猛地往自己身边一带,那只手越过她的耳廓猛地拔出没入树身的长剑,手腕用力一挑,一条全身体背金环和黑环相间排列的长蛇被挑落,落在距两人脚边三尺处。
那条蛇一落地,立刻直起半条身子,挑衅地吐着细长猩红的信子,却久久不进行攻击。
“金环蛇,剧毒。”云凛脸上杀意顿显,横剑于跟前,挥剑就欲砍。
范流棋忙压下他的剑柄,“赶走就行了,别杀它。”
“这是毒蛇,方才差点要了你的命!”云凛手上一顿,疑惑地看向她。
范流棋环顾四周,找来一根枯树枝,谨慎地靠近那条金环蛇,蛇摇摇三角脑袋慢慢缠上树枝,随即她使足气力将树枝连带蛇一同扔了出去。
范流棋拍拍手转过身,勾起唇角道:“毒蛇生来有毒,是它的错吗?”
生来就是庶女,是我的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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