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太医向裕妃和惠宁作一作揖,便旋即进了内室。不一会儿,开的药方也煎好了,一碗碗地送进内室。接生嬷嬷一个个地端着血水进来,换着清水进去。虽然延禧宫后殿人数众多,但好歹也是有条不紊。
恰在这时,年妃过来了。她向裕妃点一点头,便径自落了座,也不看一眼旁人,反而悠闲地喝起了茶水。
过了一会儿,后宫嫔妃们都到了差不多了。而内室里的呼喊声却是一直没有停过,惠宁皱一皱眉头,两条修剪得细长的柳叶眉绞在一起,晕出一团乌黑阴影:“怎么好一直喊着?也不怕喊没了力气?”
裕妃派了宫女进去看了看:“谦贵人喊得实在厉害,说是一直痛得很,羊水倒是一直流着,只是宫口还开不了四指,无法生产。”
裕妃一张白净面容上净是愁容,她也是生产过的嫔妃,自然知道宫口难开对一个正在生产的嫔妃来说是一件多么致命的打击。
倒是一直悠闲自得的年妃开了口:“本宫听闻,从前皇后还是王府侧福晋的时候,生大阿哥难产,用的是宫里的一方奇药,煎了黄柏服下,便能好转不少。”
裕妃反应的快,立刻传了旨意给药侍童子:“还不快去太医院找这方子煎药?”
那童子却是为难:“师傅并未提起这种方子……”
惠宁眯了眯眼睛:“务必找出这方子来,管它有还是无!”
那童子才去了没一会儿,皇帝和皇后便联袂而至。皇帝看起来十分着急:“谦贵人可好?”
倒是皇后十分稳重:“谦贵人有皇上龙气护佑,必然化险为夷。”
惠宁虽然着急,然而这会子也是无用。只好仍坐回座位,毗邻年妃那一张素白悠闲的脸。
只是事情远没有惠宁想得这么简单,一刻钟的功夫过后,接生嬷嬷小跑出来,给皇帝行了个礼:“贵人小主难产,还请万岁爷示下,是保大还是保小?”
皇帝仍在沉吟,皇后却是忍不住了,微微侧身开口说道:“谦贵人身子一向不好,难产也是情理中事。后宫素来以皇嗣为重,不若……”
惠宁唰的一声站起来,此刻也不顾什么帝后说话嫔妃不得插嘴的规矩了。只是向皇帝深深一福,眼神微微下垂,瞧着仍是温婉模样:“依嫔妾看,还不至于要到保大保小的地步。”
皇后轻轻笑一声:“原先看娴嫔规矩还算好,如今跟着裕妃管了几天宫务,竟也鲁莽了起来。这皇嗣大事,岂是你一个小小嫔妃能置喙的?”
接着又依旧朝着皇帝说道:“不若保小才是……”
惠宁猛地立起身来,眼睛里有着奇异的光:“主子娘娘若要治嫔妾的不敬,还是暂且押后再提。眼下是谦贵人和龙嗣最为要紧。嫔妾以为,谦贵人常用的太医张曼颐向来熟悉谦贵人的身孕,由他来诊治再好不过,还请皇上下旨,特招张曼颐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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