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嫔默默道:“臣妾失德,不宜面君。”
皇帝披着一件缎面墨狐皮大氅,双手拢在袖子里,一步一步朝莞嫔走过来:“你不愿意再见朕了吗?”莞嫔却是立时打断了这话,“皇上别过来!臣妾的鞋袜湿了。”
皇帝奇道:“这话你当年曾经说过。”莞嫔听了,却是黯然道,“皇上还记得?可是臣妾却不敢记得了。”
这话说得伤神。皇帝却是握住了莞嫔双手,面带几分温柔神色:“手这样冷,也不怕冻坏了身子?”说着便要扶莞嫔起来。
莞嫔却没有起身:“为皇上祈福是臣妾的本分,可让皇上担心就是臣妾的不是了。”又顿一顿,才作势起身,“臣妾先告退了。”
她斗篷一松,却是自中飞出数十只蝴蝶,其振翅飞翔,自成一派缤纷烂漫,缱绻缠绵。年妃站在不远处,手握一只榴花裹锦铜手炉,冷冷一笑:“大冬天的,哪里来这样多蝴蝶?莞嫔真是够厉害的。”
皇帝则是深深惊叹:“你身上这样多的蝴蝶,想来蝴蝶亦为你倾倒。”
莞嫔垂首:“臣妾也不知道。”
皇帝伸手将自己身上的大氅取了下来,亲手给莞嫔系上:“这么冷的天,若是再为朕祈福冻坏了身子,岂不是让朕更加心痛?”又笑着说,“你身上好香啊?无怪能引蝴蝶倾倒于此。”
莞嫔神色隐约一动:“臣妾为皇上日夜祈福,沐浴熏香,不敢有一丝疏忽。”
皇后却是上前几步,柔柔笑着:“如此甚好,莞嫔自小产后就一直待在房间不愿出来,臣妾也担心了好几个月呢。”
淳贵人也笑一笑:“臣妾日夜为姐姐和皇上祝祷,希望皇上和姐姐和好如初,如今果然是得偿所愿了。”
皇帝皱一皱眉:“朕与郑问庇泄酉叮俊陛告尚闹杏惺话蛋导枪执径欢∶妫按永疵挥小V皇浅兼碜硬皇剩灰耸谭罨噬稀!
这话说得着实妥帖,皇帝也不禁露出几分笑意,仍携了莞嫔一同回去了。
这样一回,嫔妃们宴饮的心思也没有了,只是窃窃私议着莞嫔。草草结束了家宴,回宫时莞嫔复宠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后宫。
棠仪翻了几本古籍,终于禀道:“奴婢猜想,莞嫔小主今日所用的,大约是‘蝶幸’的法子。本是唐玄宗开元、天宝年间所有,以奇香为引,饲养一月蝴蝶,将其拢在斗篷之中。待到起身,便是绝艳。帝皇因此钟情,临幸宫妃。”
惠宁沉思道:“想来莞嫔早有谋划,只是不知,是谁给了莞嫔这样独出心裁的妙法?”
棠仪道:“此法记录在古籍之中,宫中宫女嫔妃大多不识字,能够接触到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宫中数裕妃娘娘最为博学,其次莞嫔、惠贵人也知道不少。再然后,就是像奴婢这样积年的姑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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