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烨峰不再说话,车里面的空气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聪明如章烨峰肯定明白,我现在突然间不高兴绝对是有原因的,只是他也不是很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而且突然间出现的情绪就好像是,在六月天里,在天上突然而降的倾盆大雨一样,让他觉得毫无由来的被淋了那么满头满脑。
嗨,我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无所谓啊,既然他那么想的话,那就随他去吧,即使我不解释,现在在他的心里也是一个比较奇怪的人吧!这个形象好像已经是改变不了的吧。前面的胖司机也专心地开着车子,没有再说话了。
一路上都是徒步行走的人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脑袋上面也都扣着大大的帽子,甚至带上了口罩和围巾,全副武装地踏雪而行。
但是也有一些不怕冻的,几乎是光溜溜的脑袋上面什么都不带,就扬着那么一张脸,任凭雪花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任凭大风像刀子一样地在脸上割着。但是一直还在昂首挺立着。而路上正好有三个同行的人,就是这样的状态,帽子围巾都没有,还是仰着脸,淋着雪,整个儿一“岁寒三友”啊!
第一场雪下的大家都没有精力来接招儿,只是我更是没有意料到,“这雪是什么时间开始下的?”我好像是在发问,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好像是昨天晚上!”章烨峰轻声地回答着,我把头轻轻地靠在了一旁,身上突然感到有些累了,就不想再说话了,真的不想在说话了。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当出租车到达了幸福新村的时候,我觉得这段的路途差不多和西天取经的艰辛差不多,开车的胖司机十分费劲儿,也要时刻保持着警惕,只要他的手一哆嗦,我们差不多就有可能漂移,再者大街上面的车辆有很多都好像在开车跑跑卡丁车。
说整个马路上面乱成一锅粥还真不是没有道理的。原本非常热闹的街道,一直都是人声鼎沸的,而现在又是临近中午的时间,各种车辆有的都是因为陷在雪中走不出来,然后人就在后面指挥着,“快,左打轮儿……”
“来,师傅给您钱!”章烨峰说着把一张粉红色一百元的钞票塞给了司机师傅。“谢谢了!”司机接过了钱,还双手合十冲着我们作了个揖。“您一会儿回去慢点儿开啊,千万可别漂移啊!”章烨峰冲着司机露出了雪亮的大白牙。
“嘿,多新鲜!”司机同志向他扬了扬手里面的那张钞票。“就咱这水平,不能够。”这下子,我更加确定了他就是百分之百的北京人了。
现在这个时间,已然完全是午饭饭点儿了,幸福新村的街道上面的各类的摊位上面都已然没有了烟火,而且被塑料布紧紧地包裹着,上面甚至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片冷漠而萧条的景象,这让我感觉自己好像离开了好长时间。
只有几个店面还固执着开这张,我看到了里面那些服务员都冻得脸通红通红的,看来还是有比较勤劳的人们啊!在这大学中也努力地拼搏着。
不过这些店的生意自然是不错的,因为店门口已经排了一大队的买饭的人啦,他们有些提着饭盒儿,有的还穿着家居服,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缩着脖子,头上都已经覆盖了一层白霜!“能快点儿不!”
排在后面等待的人,忍不住催促着,但是这催促好像还是没有什么用,物以稀为贵,大家反正都是要吃饭的,而小饭店面对陡然增加的这么大的客流量,也没有应急措施。你不吃,但是总有人吃的,你不等待有的是人等待。
我拉了拉自己身上披着的外套,也缩了一下脖子,衣服拉的都已经够紧了,但是雪花儿还是见缝插针似的钻进了自己的脖子里面。“慢点儿!”章烨峰一手扶着我,下着雪的地面儿非常的滑,要不是他扶着我,我还真是不敢下脚儿。
我仰头看了一眼天上这洋洋洒洒的雪花,密密麻麻的,有些担心这接下来几天的天气,如果一直都是这样下着雪的话,那这交通和吃饭的问题就又得受了。
我们两个人的步伐就跟两只缓慢爬行的蜗牛一般,走了好长时间的时候,才到达了我们租住的楼房下面,但是这座楼也已然改变了它原来的模样。难道我真的离开了好久了吗?啊,胡同口停着好几辆车全部都被大雪覆盖住了,就连车牌号儿都看不见!颇有一些大雪封山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