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月朗星稀,西郊东平村内,一处偏僻的院落内一灯如豆,桌案上摆着两只瓷碗,里面是的汤药已经凉透,隐隐约约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隔着也一扇八仙过海的屏风后,拔步床上躺着的人还未清醒,但微微起伏的胸膛证实着他还活着,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死去。
「温宿,还没睡呢?」
虚掩的门被从外面吹开,带来一股子淡淡的茉莉香,原是院子里的茉莉开了。
温宿从医书上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看向走进来的霍卿:「怎么还没睡?」
霍卿将托盘放到桌案上,里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混沌。
「手艺不太好,你将就着吃点。」
温宿微微一怔,脸色不由得慢慢浮起一丝红晕:「辛苦你了。」
霍卿扯唇笑了下,目光越过他看向屏风,后面拔步床上的人不久前醒来过,但此时显然又再次陷入昏迷。
「这次真的难为你了。」她双手支着下巴,有些意兴阑珊地说。
一日前,刑律俭托人给她递了封信,让她想办法在东平村腾出一个院子,然后带人悄悄从侯府角门接走一个人。她当时以为刑律俭是想让她帮忙转移什么犯人,结果接到了人才知道,这人竟是京都派来的钦差大人黄炳伦。黄炳伦的情况实在称不上好,整个人浸在血泊里,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
接到黄炳伦之后,她马不停蹄让齐豫将人送到东平村,之后自己则拐到惠民药局去接温宿。
第二日清晨,黄炳伦遇刺的消息便传遍整个江城,而无人知道,在东平村的一处落魄院子里,黄炳伦已经悠悠转醒。
刑律俭在下一盘棋,一盘大棋,而黄炳伦是他最后,也最重要的一手。这盘棋赢了,刑家便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是输了,不仅刑家全盘皆输,霍家也一并会受牵连。
思及此,霍卿看着温宿的目光不由得愧疚起来:「我若知道他是这般打算,必不会将你卷进来。」
温宿执筷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她。屋子里一灯如豆,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留下一片洒金,显得她原本略显英气的脸平添了几分柔软。
他微微叹息,捧着瓷碗的手紧了又紧,许久才垂眸收回目光淡淡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我,愿意的。」
愿意为你涉险,愿意为你倾尽许多。
弯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眼中荡起的波澜,霍卿微怔的同时,心头仿佛被什么轻轻撩拨一般,酥酥麻麻。
她微微侧头,垂眸看着绞在一起的纤细十指:「总归不该将你……」
「霍卿。」温宿突然出声,面容骤然严肃起来,霍卿抬头看他,被他眼中蓄起的波澜惊愕,「你……」
「不要再说这许多。」温宿蹙眉放下碗筷,从一旁的医术地下抽出一张纸笺,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药材,「你看看。」
霍卿心杂陈,最后终是将到了口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她抬手接过纸笺,「这是?」
温宿指了指桌案上两只药碗中的一只:「是从刑公子让我验看的那具‘枭"字旗尸体身上提取的毒物分析。」
「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霍卿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若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温宿不会如此严肃地让她看这份方子。
温宿站起身,端着这只药碗朝门外走。
霍卿一脸狐疑地跟了过去,便见温宿推开门走到天井右侧的鸡笼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