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岁时,同住的小婢好奇玉凰衣的眉间胎记,回家偶然说起,被略懂民间秘术的外婆听去,说下同算命先生一样的判词,自此,玉凰衣是不祥之人一事虽未传至老爷夫人耳中,但在下人间已不胫而走,这些年,玉凰衣只好留着桃型的刘海,遮住额前的印记。
这时,方才说话的三角眼的婢女与另一名身材微胖的婢女说道:“早都跟青黛说了,离那不详的祸害远些,你看看吧,如今被克的生了病,还被配了冥婚,滋滋,真够惨的。”
“可不是吗?都说近墨者黑,青黛染了她的不详之气,估计配了冥婚的那家以后也要鸡飞狗跳喽,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玉凰衣闻言心中腾起了一股怒火,说她无妨,毕竟这些年这种话听得不少,可是说青黛,还说的那么难听,这她可就不能忍了。静思片刻,玉凰衣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只见她悄悄的走到那两名婢女背后,伸出未受伤的那只手,猛地抱住了微胖婢女的脖子。
那婢女一惊,扭头一看是她,连忙惊叫着挣扎起来,玉凰衣见状,抱的更加用力,那婢女满脸慌张,却一时半会儿也挣脱不得,玉凰衣不屑的笑道:
“奴娇姐姐,如今你也沾染了我的不祥之气,不知是不是也会得个什么重病然后被人配个冥婚呢?哦,对了,听说我这不祥之气是会传染的,姐姐这些日子可别乱碰别人哦,省的害了人家!”
玉凰衣说最后一句话时,眼风扫过屋内所有婢女的脸,只见所有人的都有些惧怕的看着她怀中的奴娇,这才满意,当然这还不算完,要吓就吓个够。只见玉凰衣松开手臂,顺势在她背上推了一把,她几步踉跄便撞上了那个三角眼的婢女,屋内顿时响起一阵阵的惊叫,人人避之不及!
下等婢女们,没几个命好的,又没什么见识,故而对命运的祥瑞与否格外在意,晦气这种东西,沾上容易褪去难,其他人为了保险起见,恐怕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奴娇和她的好姐妹都要备受嫌恶之苦了!
“玉凰衣,你今日害我不祥,来日我一定要报今日之仇!”奴娇愤恨的指着玉凰衣怨毒的咒骂着。
玉凰衣懒得理会这一团乌烟瘴气,于是在不断传来的脸盆落地声和尖叫声中,踏着夜色潇洒离去。
她来到后花园,看四下无人,便小心的摸到祁府后门处,偷偷地溜了出去。
刚才她就细细想过,青黛被带走的时候,天色已晚,城门已闭,不可能连夜被送走,今晚应该还在城内。所以今晚是她救出青黛唯一的机会。等救出青黛,东门附近有一个满是杂草的大坑,她们就躲在里面,等清晨城门一开,便出城去郊外山中废弃的城隍庙里安身,身上还有不少这些年祁府里赏下的积蓄,足够给青黛看病抓药了。
如此想着,玉凰衣已来到城东的王记药铺,买了一些曼陀罗花和闹羊花,据她所知这两种花混在一起点,有迷香的效果。天色已晚,街道上已不见行人,玉凰衣偷摸的来到青黛家院落的围墙下,小心的藏了起来,只等他们入睡,潜入院中,点迷香救青黛。
玉凰衣静静的等着,却见斜对面的街面上走来一个人,借着别人家窗户里射出来的光,看清是一名男子。那男子一袭月白色锦绣袍,在夜风中翩然如蝶,头发不似平常男子绾成发髻,而是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只将额前几缕头发轻绾于脑后,长生玉立,徐徐走过,步步生莲。
饶是玉凰衣在祁府中见过不少人物,然而如这男子这般出尘绝世的却从未见过,玉凰衣知道此时此刻不是看掷果盈车的男子的时候,救青黛要紧,她看了一眼头顶的窗户,灯还未灭。就在她收回目光的那一刹那,无意中扫了一眼街面,却发现方才那名男子已不见了踪影,“走的这么快?”玉凰衣颇感奇怪,但未多想,继续静候。
熟不知,此时此刻,方才那名男子正在玉凰衣的头顶上,面带笑意的俯视着她,没错,头顶上,且是御风而立。那男子随手捻来一片云,斜椅了上去,半躺在云上,一手支着头玩味的看着玉凰衣。这一幕,在夜风中说不出的惬意自在。
他方才在街上就看到了她,见玉凰衣鬼鬼祟祟,心中便起了好奇,反正日子也是过得无趣,倒不如顺便捉个贼,为民除除害。
不过他并不着急,这少女看起来白白净净,甚是讨人喜欢,清泉般的双眼中透露着一股子坚定,却不知她为何做贼,倒不如掐算一下缘由,谁叫他怜香惜玉呢,这样子的女孩做贼实在可惜,若是有难处,说不定还能帮一把,也好叫她弃恶从善。
只见他伸出纤长的手指,微微合眼掐算一番,片刻后,他猛然睁眼,神情严肃的坐起身,细长的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渐渐的,他眼中的惊讶被似是期盼已久的喜悦所替代,他望着外院围墙下,灯火昏暗处的玉凰衣,喃喃自语道:“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只见那名男子走下云来,悄无声息的落在了玉凰衣的身后,玉凰衣丝毫没有察觉,仍在悄悄的盯着屋内的情况。
男子见她这副认真的模样,不由面带笑意,忍不住对她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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