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服自己去帮他的理由,随着楚江南的死,和自己身份揭露,越发变得荒诞可笑,一点都站不住脚。
而今,他来到令州,出现在景云阁时,自己的心竟是那么震撼。而此刻,自己的每句话,原来都露了情绪。
这是十分危险的,过去的四年,赵锦绣小心翼翼,时时告诫自己:不可露了身份,不可露了情绪。更不可能在对对方没有把握时,对任何男子上心。
前世,只怪相遇太美,许华晨太美好,自己又年少无知,便再也无法自拔。虽然,若再来一次,自己也不后悔会遇见许华晨。
可那样的困境,赵锦绣再也不想再来第二次。
赵锦绣此刻,心中警铃大作,难道真是重蹈覆辙么?因为江慕白几次提到他逝去的妻子,自己就再度沦陷么?
绝对不能。至少江慕白对自己的态度不明,以后还有千山万水。自己不可在这里就遗了心。
赵锦绣心中大骇,想着与江慕白划清楚河汉界,不由得抬眸打量此人,却见他表情深邃,平时那种邪邪的欠揍表情此刻是一丝都没有,眸光幽深,一袭的蓝衣映着微弱的天光,犹如梦境里的片段。
“我知你担心我,你放心,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他忽然说,语气很笃定,真像是换了个人。
这神情配上那面孔,其实很蛊惑人心,赵锦绣看得有些愣,继而清醒,暗自咒骂一句“果真祸水”,脸上表情全然淡了,敛了眸子,语气淡淡地说“我懒得担心任何人,只是怕你被抓住,连累我。毕竟桑骏待我还算好。”
江慕白没有说话,反而走过来,伸手扶着赵锦绣的双肩。
赵锦绣伸手拍他,手却被他抓住,挣脱不了。索性让他扶着,垂着眸子,冷声问:“有话就说,讲完滚蛋。”
江慕白却没有说话,就站在赵锦绣面前。赵锦绣垂着眸,看着他胸口的蓝衣襟上绣的繁复花纹,大侠贵族特有贵族色彩,与图腾。
赵锦绣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有动静,依然扶着自己的肩,一动不动地站着。不由得抬眸看他的脸,却是一瞬间呆了,那眼神淡淡的,眉宇间轻蹙,也是淡淡的,仿若是初见时的许华晨。
这像是梦境一般,江慕白却是轻声说:“你担心我,我自然知晓。这形势的艰难,我也知道。可我回大夏后,就在想:我要当面问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如果是,你就不能嫁给别人。”
这话语太直接,决计不是许华晨可以说出的。赵锦绣颓然垂目,道:“九少,你我萍水相逢,而且你要清楚,我不是你的妻。不要因为相似,就说这种话。”
赵锦绣说出这话,明显感觉江慕白的手一凝。
原来真的是沾那个女人的光。赵锦绣低下头,唇边浮起一抹笑。
江慕白的手却是慢慢放开,尔后退了几步,与自己隔得远了些。赵锦绣只觉得一股凉从脚底浮起。
“不管怎样,今**的处境,是我造成的。我必然会还你一个安宁。请相信我。”江慕白忽然正声说。
赵锦绣对着江慕白嫣然一笑,故作轻松地说:“在这锦王府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可以做王妃。九少可不必费心了。”
江慕白看了赵锦绣一眼,神色凝重,有些不悦地喊:“赵如月,你觉得桑骏会不带任何戒心地对你么?”
“那倒不必九少费心,我与他夫妻之间的事。”赵锦绣此话一出,也觉得酸溜溜的,心里越发烦躁,巴不得江慕白立马消失在眼前。
再抬眸瞧那江慕白,他也是一脸怒容,有些发狠地说:“赵如月,你已对桑骏说过是我的女人。”
赵锦绣笑得更是花枝乱颤,颇轻浮地说:“夫妻间的小情趣语言而已。万花丛中过的九少不会这么幼稚不懂吧?”
赵锦绣凝望着江慕白,看他的脸逐渐黑下来,尔后又像是结了一层凝霜,眼神却是幽光不明,怔怔地看着赵锦绣,良久,才落寞地说:“我的妻,没有你这么牙尖嘴利,她总是默默地为我做很多事情。我实在逗得她不耐烦了,她才会生气,却不是真的生气。”
赵锦绣明白江慕白说这句是想说自己与他的妻子是不同的。
可赵锦绣偏偏不想听,巴不得立马与之楚河汉界,老死不相往来,于是一挥手,道:“敢情九少就拿逗你妻子的那套来逗我?”
江慕白一下子急了,跨一步过来,伸手就来抱赵锦绣。
赵锦绣眼明手快,闪身躲开,道:“九少,入别人的闺房,可不是君子所为,如今,我已决定和锦王一直走下去。你便不必费心了。若你真是为如月而来,如月在此谢过。”
赵锦绣说到此,当真是提着裙子一福身,尔后抬头看江慕白一眼,他抿着唇站着,神色很平静,也看不出是不是怒了。
赵锦绣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慌乱,像是落了一场大雪,白茫茫的荒原,赶忙别过脸,继续说:“九少还是以国家为重,大夏未平,怕得要多花心思在那上面才是。”
正说着,余光瞟到江慕白走过来,赵锦绣立马一闪身,却是没有江慕白快,到底被他拽住胳膊,往他怀里带去,尔后紧紧搂住。
“不知为何,回到大夏,我反而总是想起你,便是不断想:你不能跟别人在一起。所以,虽然是这形势,刀枪剑戟,雨箭风刀,我便也来了。”江慕白语气低低的,入骨的**。
赵锦绣听这话,觉得心里全是无可退路的焦灼,使劲地挣扎,江慕白也是抱得紧,固执地不让赵锦绣挣脱。
“放开。”赵锦绣低声喝道。
“不放。”江慕白也是固执得像个孩子。
“你这样到底为哪般?我不是你的妻。”赵锦绣再次强调。
江慕白果然一松动,赵锦绣趁机挣脱开,心再一次冰凉,无力地对江慕白挥挥手,道:“你走吧,一会儿,御医该来了。”
江慕白站了一会儿,慢慢朝外间走去,挑帘子出去前,他缓缓地说:“如月,我说过的话,从不食言。”
赵锦绣不答话,只觉得胸口憋闷。站了良久,没听到开门声,甚是纳闷,便挑帘子去瞧,那门还关着,江慕白却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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