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自己曾想过与谁缠****绵、耳鬓厮磨,白头到老。也曾想与他风花雪月,夜深悄问深几许的,日高懒起画峨眉,雪舞笑看落花,风起时举杯赏月。
那男人的眉目神色皆淡然,语气也该淡然,身上会有清新的香味,偏生每句话都是蚀骨**。
然而,自己只是偶尔想想。日子还是一天天静默如水,看着他与女装耳鬓厮磨,出双入对,除了空洞,连难过都没有。
赵锦绣觉得命运让自己好疲惫,慢慢闭上眼,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想睡去。
刚闭眼不一会儿,听得门在“吱呀”开了。昏昏欲睡的赵锦绣这下睡意全无,手不由得握紧玉佩,心里一阵紧张。
那人走了进来,在屏风外窸窸窣窣一阵,像是脱掉了披风之类的东西,尔后转过屏风,挑开几重轻纱帘幕走了到了床边。
赵锦绣在他挑开帷幕的那刻,颓然闭上眼,安静地装睡。
那人并没有****来,也来触碰自己,赵锦绣只感觉到那人极轻地坐在床边。
好一会儿,赵锦绣感觉到来人轻抚在脸上,动作轻柔,像是摸着古玉般,一寸寸摩挲。那手指的指腹有些硬茧,带来粗糙的触感。
赵锦绣假装呓语地略翻个身躲开这酥麻的摩挲,却听得那人轻笑,道:“你到底是放肆,侍寝之时,敢先睡着了。”
这声音低沉清澈,一点都不像是桑骏的阴冷。咦?难道来人不是桑骏?赵锦绣不由得睁开眼。
睡眼惺忪的迷蒙,微眯双眸看着烛火下的男子,一袭紫袍,乌发未束,不是桑骏是谁?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太让人觉得诡异。
这男人还会笑?而且是现在笑。照理说,他刚刚失去桑木森这员大将,现在应该是紧蹙眉头,火急火燎的时候啊。
太可怕,太不按常理出牌。赵锦绣浑身一颤。眉头不由得一蹙。
桑骏却是一抿薄唇,将紫袍一拉,往那竹篮中一扔,带起一阵烛火摇曳。赵锦绣定睛一看,这桑骏竟只剩白色深衣内衬,薄衫未束,竟是露出宽阔的胸膛。
果然是“连御数女”的男子,脱个衣服都这么娴熟。
赵锦绣心里鄙视,手却是下意识伸出来一拉被子裹紧,同时往床的里侧滚了滚,徒劳地想要拉开与桑骏的距离。
桑骏站在床边,慢腾腾地脱内衬薄衫,略含挑衅地问:“你怕了?”
赵锦绣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装着一副害怕的模样紧紧拉着被子,心里却是盘算着必要时刻将小白的玉佩亮出来,讲四座城池的事,不知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清白。
桑骏却是停下手,薄衫就那么似脱非脱地挂在身上,整个人却一跃而上,侧身躺在床上,看着赵锦绣,眼角眉梢似笑非笑,语气略略讽刺:“敢有勇气来做锦王府邸,就应该有勇气承受这后果。是不是?”
说着,伸手来捏赵锦绣的下巴。赵锦绣身子一缩,躲开来,低低地说:“如果有得选择,许多人都不会走今天的路。不得已罢了。”
桑骏的手忽然悬在那里,尔后淡淡地笑道:“许多的女人梦想着本王的宠幸,更梦想着本王能在这里宠幸。你这么说,倒是不屑了?”
赵锦绣抿着唇不语,只是看着桑骏,总觉得这男子跟方才大殿上那嗜血的魔王判若两人。
“那么,你方才在春园的****又算哪般?”桑骏的语调忽然冷冽,阴鸷陡然爬上脸,出手快若闪电,一下子抓住赵锦绣的下巴,疼得赵锦绣眼里泛着泪花。
桑骏却是阴鸷一笑,凑过来,瞧着赵锦绣,压低声音说:“本王如今成全你,顺带送一个王妃的头衔给你。”
赵锦绣一脸惊讶地望着桑骏,总觉得不对劲。须知权贵之家的当家主母并不是来历不明的女子,多数为整治联姻。自己就算是李记送来的,也不至于可以一跃成为王妃。
何况,桑骏再怎么看,也是视女子为暖床**工具的人,怎么会在见过自己一面后,就封为王妃。
一定有阴谋。赵锦绣想到此,眉头一蹙。
桑骏哈哈一笑,转捏为轻柔抚摸,像是摸着猫猫狗狗一般,不紧不慢地说:“我喜欢聪明的女子。我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桑国的锦王大婚,到底会有多少人来朝贺。”
桑骏一脸的笑,阴森森的,这不紧不慢的句子轰然炸响在周围,证实了赵锦绣的想法,这男人真的知道自己是谁,看来李清音比想象中更大胆。
那么,既然他知道自己是谁,短期之内必定不会取自己性命,自己就不必遮遮掩掩。赵锦绣想到此,眸光一凌,先前小鸟惊恐状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淡然。
赵锦绣从红绸中拿出手臂将桑骏的手一拍,淡然地说:“既然殿下是要娶奴家为王妃,那么男女大防总是要守的。”
桑骏冷哼一声,道:“在锦王府,本王就是规矩,你以为一句‘男女大防’可以阻止得了本王今晚要你?”
赵锦绣还没发话,桑骏却是轻轻一跃,压在赵锦绣身上,长发纷纷垂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