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男人,他在看她。
能感觉到似有似无的淡冷视线,像是不经意的,目光流转间,扫到了她那般,没什么特别。
但心脏还是砰砰地就跳起来,她小手握成小拳头,紊乱中愣是没有动一下。
就,小电线杆似的杵在那里,期盼自己能隐
tang身,或者,他能先出动静,开口说句什么,缓解一下僵死人的气氛。
不过,会先开口,那一定就不是他萧雪政了。
施润等啊等,等啊等,一秒气愤过一秒,身体虽然没动,可是心里面已经跳炸了好吗!
这个时候完全想不起遇南哥的谆谆教诲!
她是女孩子诶,而且欺负人的是他,虽然他生病手术危在旦夕,她不该跟一个生病的人计较,但他现在这么跟她计较又是什么意思?
她一颗想要为他软一软的心,完全软不下来啊!
病房门外。
简雨柔冷眼看着两个三十多岁的高大男人贴着门偷听的可耻举动。
纪遇南抬手看腕表,这听了有二十多分钟了,他怎么没听见说话的声音?他耳朵好使啊,门没关严实,不该隔音啊。
抬眸,视线与老四对上。
老四挑了下眉,摇头。
纪遇南冷着脸直起身,老四这样的听力都没听见什么,那不是他耳朵出问题或者隔音了,是里头丫的两人根本就没交流!
“我迟早心脏病发,迟早。”纪遇南走远几步,面无表情。
老四默默地补刀一下:“被气的哈?”
“你不是一直走沉默是金路线吗?怎么对我有意思?非他妈每句都跟我杠?!”
老四:“……”
回归沉默是金模式。
……*……
一门之隔。
施润真是要呆不下去了,本来一开始她主动走过去也没啥,可是时间越久,她越拉不下脸走过去。
反正他估计也不想见自己,不然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出声?
施润脑海里可没忘记小屋子里他是怎么欺负自己的,那种过分禽shou的要求他都能提,说不定他心里就认定她和郑天涯有什么,把她睡一次之后就想甩了她!
亏得自己还傻巴巴留下了。
越想,越委屈,她伸手拉门,居然拉开了。
刚要转身出去,病床那边的监测器突然发出滴滴滴的响声。
施润惊慌地跑过去,无措地盯着监控器,手在他的被子上乱了方寸,轻轻地,不敢真碰哪里,着急地问那视线不在意地朝她看过来的男人:“怎么了?叔叔你哪里不舒服啊?”
萧雪政抿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的程度,因为深凹的眼窝而更显得无比幽邃的修长眼眸,定在头顶朝他说话呼出一口一口温甜气息的小女孩脸上。
施润焦急地关注监控器,终于嘀嘀声没了,她松口气,垂下眼睛时与两道墨黑幽潭的视线对上。
一怔,圆白的小脸上涌现不自然,一双小手也从他被子上缩回去,想转身走,又想走都走过来了,沉默,沉默。
终究她先开口,别扭地有些敷衍地问了句:“身体怎么样?”
男人斜睨的视线淡淡扫过来,呼吸罩里说话:“不是要走?赖在这里干什么?”
“……”
施润心口一刺,鼓着脸鼓着小腮帮鼓着眼睛,手握拳头,铮铮的一双大眼睛,慢慢的就红了,慢慢的蓄满泪水。
咬唇,盯着他,不发一言。
猛然甩臂转过身,要走,甩在半空的手腕却急急地被一股苍弱力道攥住。
她气的甩,挣扎,那股看似没什么力道的力道,却怎么也甩不开。
施润恨死他了,恨死了,再主动发贱地跟他说话她就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