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求你了,你千万别杀他,言则鸩是无辜的,他从来都没有和你对着干,他明明很努力,但却总是入不了你的眼,哥,你相信我,他不是故意的。”
卫设轻轻把文清揽在臂弯里,他抚着文清的头发轻声问道:“妹啊,你告诉我,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爱他,他也爱我。”文清答得直截了当。
“他娶了另外一个女人。”卫设难以理解,怔怔的望着文清。
“我知道,他是有苦衷的,在北安城,当时燕斋全联合日本人要破城,是言则鸩答应了方家的政治婚姻,才换来四十四团的支援,保住了北安城。”文清擦着眼泪,望着卫设:“哥哥,他已经尽力对得起所有人了。”
卫设叹了口气,温然问询道:“可是……方家和四十四团白劲雄都蛇鼠一窝,他是方家的女婿……”卫设也觉得这话难以开口,他踌躇了半晌,才说道:“若他不能做个抉择,便是你来做个抉择。”
离婚!?一个人要有多大的勇气和信念才能选择离婚?更何况言则鸩面对的是一桩政治婚姻,他若是选择离婚,只怕今生今世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过河拆桥,这样的人,该如何存活?文清想象不到。
“你要我怎么选择?一边是我最敬爱的哥哥,我唯一的亲人,一边是他?你要我怎么做?去死么?”文清依然遏制不住自己的歇斯底里:“你这样是要我的命!你干脆一枪毙了我,我眼不见为净,你们爱怎么斗怎么斗,左右我看不见就是了!”
卫设怆然凝望着文清,显示被文清气的说不出话,妹妹的反应让他愕然,这种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他颤抖着手,怅然许久:“你不能伤害你自己,否则哥哥会痛苦一辈子。”
他紧紧握住文清的手腕,却被文清甩开了,卫设怔怔的望着文清:“妹啊,你听着我这句话。政斗不一定会叫他立刻就死,但你要是敢为他伤了你自己的性命,我会立刻送他去见阎王,绝不留情!”
卫设的眼睛血红一片,他的每一句话都是从喉咙里恶狠狠的挤出来。他气的发疯,文清的态度是他万万想不到的,言则鸩算什么?一个政敌,更是一个已婚男士,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他都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妹妹。
她一定是疯了,竟然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卫设对妹妹吼完,才注意到妹妹满目的惊恐,他一时有些心软,但这种疼惜片刻间被他克制住,他必须坚定,他不能让妹妹陷入这样的情感。只要他还活着,就不容言则鸩这样一个伪君子来纠缠自己的妹妹。
他甩手出了房间,房门被紧紧锁住。门外传来卫设大声命令的声音:“你们就守在这儿,把她给我看好了,除了三顿饭,谁都不准见!”
卫设很苦恼,他也不愿让妹妹这样痛苦,但言则鸩着实然他心烦意乱。这个人敢拿出十万美金来替妹妹解决麻烦,说到底也算不上一个讨厌的人。他的确很仗义,但他的家庭容不得他对另一个女人仗义。
倘若他能离婚,卫设甚至可以接受自己的妹妹嫁给一个离过婚的男人,但他做不到,一个不能给妹妹任何名分还让妹妹牵肠挂肚的人,必须远离,这个人本不应该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若是容他继续和妹妹相处,只怕是会有情不自禁的事情发生。
卫设不敢想下去,他换了一身便装,往百戏楼去了。
“叫梅香,你把那好言相告,问那厢因何故痛哭无聊……”
台上程派青衣唱的是《锁麟囊》的唱段,卫设坐了一个单间儿。玉嶙峋一见是卫设,便自行端了一壶香茶往楼上包间儿去了。
“卫设兄,好久不见了。”玉嶙峋把一壶茶水放在沉香木茶盘上,他微微向卫设一欠身。卫设忙把他让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每每遇到烦心事,到你裕兄的戏楼里略坐坐,解解烦闷罢了。”卫设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玉嶙峋给他吃的茶都是平日里难得的上品,他微微一笑道一声:“好茶。”
玉嶙峋一打扇子,扇面上白绸上一副墨牡丹图显得玉嶙峋愈发雅致。他见卫设面上愁容不展,便笑道:“卫兄烦恼,可是为了令妹?”
卫设一惊,莫不是说那谣言已经传到了百戏楼?百戏楼来客可是川流不息,号称消息海,若是谣言传到了这儿,怕是止也止不住的。
“裕兄的消息从哪儿听来的?”
见卫设有些紧张,玉嶙峋畅谈笑道:“猜的,天底下能让卫兄这般愁眉不展的,除了卫家那位金枝玉叶,还能是谁?”
卫设心里舒了一口气,便也笑了:“丫头大了,脾气也跟着涨,管也管不住,真是……”
玉嶙峋清摇折扇,温然如玉,他浅笑道:“这话不然,我看令妹倒是风华绝代,堪称人物了。”
卫设叹了一声,瞥了玉嶙峋一眼,悠然念道:“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玉嶙峋眉梢一挑,已然明了,笑问道:“莫不是令妹和言先生之事?”
卫设愕然:“怎么?你竟知道?”<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