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珩本想拒绝,可才刚站起身子,就觉得膝盖吃痛的紧,头也晕乎乎的。
“成。”
她还有任务,可不能就这样倒下。
事到如此,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沈墨往后挪了挪位置,李青珩坐在床榻边上,抬脚脱鞋,又把身上淋湿的外套脱下。
感受到膝盖处的疼痛,她便掀起裤边,查探一番。
光洁的膝盖上,留下了两个鲜红色的印子,皮已经被磨破,骨头像是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
李青珩面无表情瞥了一眼,便抬手去床头旁的柜子里拿药。
沈墨的目光,却是一直停留在她的伤口处。
等她要上药的时候,沈墨似是忽然间回过神来一样,接过她手中的药。
沈墨:“我来给郡主上药。”
李青珩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只能道:“行。”
沈墨轻轻打开药瓶,将里面的药膏用手剜出来,涂抹在她的伤口位置,再轻轻揉匀。
按理说上药的时候会很疼,可她却一声不响地坐在床上,目光空洞,像是一个没有痛觉的人一般。
沈墨:“郡主,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嗯。”她无力地发出一点声音。
“殿下已经去了,他也不想看到郡主这样,您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沈墨说完这话已经过了很久,李青珩却才像是刚听到一样,忽然目光落在沈墨脸上,问:“你都知道了?”
沈墨:“嗯,金风玉露说的。”
李青珩哦了一声,过了半晌,又问:“你能看懂?”
沈墨:“能看懂她们的一些比划。”
“……”
李青珩再没有说话,一直坐着出神。
沈墨已经上完了药,他小心翼翼起身,想要去拿床头的纱布。
才刚一条腿垂下床,就被她叫住。
“别动,你身上有伤。”
沈墨刚想说自己伤已经好了,就看到她转过身,胳膊伸得很长,拿到了床头处摆放的纱布。
沈墨接过纱布,扯下来一些,为她包扎伤口。
沈墨:“郡主,我身上的伤,已经不疼了。”
李青珩一点也不意外,而是平淡道:“到底是没完全好,还是不要乱动,多养几日的好。”
沈墨自顾自说起来:“今日我去阎王殿走了一遭,说是有人给我买了命,就把我放了回来。
怕是我命不该绝,醒来之后,伤口便不疼了。”
每每谈及伤口,沈墨还是表现得有些难为情。,耳根泛着几分红意。
“那你见到他了吗?”李青珩问。
沈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问的,应该是庆王殿下。
沈墨垂眸,露出几分愧意:“抱歉,四周混沌,什么都看不清。”
他两只手动作轻柔地将她的裤腿挽起,以免蹭掉上面的药膏和纱布。
“不是你的错,睡吧。”
说着,李青珩躺了下来。
她随手一扯,绣着百灵鸟的灵动淡粉色被子,便松松垮垮压在她身上。
长发放在枕头边上,柔顺丝滑。
躺下之后,意识到沈墨还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她目光又落在沈墨身上,淡淡问:“你介意我睡这里吗?”
他总是一副克己复礼的模样,怕是又要计较此事,不过她也实在是懒得翻身。
沈墨猛然抽回神:“不,这里是郡主的寝屋,之前是我鸠占鹊巢,烦请郡主恕罪。”
“那便睡吧。”
沈墨闻言,躺了下来,躺在她的另一侧,二人之间,隔着还能睡一个人的距离。
他刚才只是在想,在想自己母亲去世的时候,他也曾像是郡主一样难受过。
看得出来,郡主很难受。
她什么也不说,凡事都憋在心里,却看得他喘不过来气。
李青珩是背对着沈墨的,沈墨看她背后留有很大的空隙,脖颈露在外面。
这样睡,是要着凉的。
沈墨稍微把自己的胳膊往前挪了一点,进而又把身子带过去一点,接着轻轻抬手,把身上的被子往她那边拉了些,让那细白的脖颈不再受凉。
感受到脖颈处的温热,她侧了一下脸。
“你也盖上,别着凉。”
她又把被子送了回去,翻了个身,平躺着看着顶头的红色床帏。
“郡主的身体要紧。”
“那便凑近些,两个人都能盖上。”<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