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恩师之前,江尘自取笔墨纸砚,随手抄了篇南宋叶绍翁的《游园不值》,作为面见恩师的敲门礼。
儒道院后山。
一座由水墨阵法笼罩的茅草屋内。
沙哑、干涩的老者声音抑扬顿挫: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读罢,闭目,许久之后,清瘦的白发老者给诗文附灵,将其收入储物袋中珍藏。
这才抬眼看向了一身青衣的江尘。
“半年未见,若非见到你的字,老夫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江尘拱手弯腰,语气极恭敬:
“恩师说笑了,这半年来,学生忙于冲关入品,疏于探望,还望恩师莫怪。”
卢名屿还沉浸在刚才的诗中,抚须蹙眉,有些不解的问:
“说起来有些奇怪,你的字风始终如一,诗风却多变若风吹云,这是何故?”
江尘只得辩称:
“许是弟子五行均赋的缘故。”
说起五行均赋,卢名屿这才发现,江尘已经入品,看气息竟还是九品武夫。
“五行均赋入品,想必你是有了奇遇,为何入的是九品武夫?”
江尘继续辩称:
“学生如恩师一般,只擅长诗文,并不精通儒学经典,这才修成九品武夫。”
卢名屿这才端起茶盏,静心品茗。
“也罢,儒道老祖宗孔文圣,听说当年也很能打,入品便好,不必拘泥于形式。”
江尘跟着盘膝坐在了草席上。
“多谢恩师理解!”
“既然如此,升学品后,老夫便将你转至武道院,主修武道,辅修儒学,如何?”
“如此大善!”
说起来,江尘早就受够了儒道院的经文典籍,之乎者也,同窗几乎都是入院镀金的纨绔子弟,蹴鞠倒是一个个玩的贼溜。
何况同阶而言,儒师战力堪忧,只有真正的大儒才能呼风唤雨,言出法随。
以前,他天赋平庸,没得选。
现在的他,选择一个打十个!
“你是不是叫江尘?”
卢名屿忽然问了句。
“正是。”
江尘对此早已习惯。
恩师自称年纪大了,记不住人名,向来只记作品和才学,一众王公贵族子弟,在他眼里都是那谁谁。
“我听书童说,昨日渭水边出现幽兽伤人事件,一位叫江尘的国子监弟子被御兽院崔有容救下,带走不知去向。
这个江尘,是你吗?”
江尘一怔,没想到这件事已经传开了。
“正是学生。”
卢名屿抚须沉吟,一脸仙风道骨。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你怕是好事将近。”
江尘颔首,没有解释什么,只道:
“瞒不过恩师。”
卢名屿沉吟道:
“长安崔家乃博陵崔颢之后,虽然后代多为工灵匠,但诗风不堕。
老夫记得,那位御兽门天骄有个弟弟叫崔晴川,诗文不在你之下。
还有个表妹……叫什么来着,擅长写传奇故事,也颇为有趣。”
江尘心想,恩师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却记住崔晴川这个名字,想必这位小舅子的诗文功底,定在他之上。
不过,江尘现在也不靠诗文吃饭。
以前抄的诗都是宋诗,与唐诗本就不在一个水平上。
何况最经典的几首宋诗他还没动,留着关键时备用。
如此一来,江尘很可能会成为史上第一个抄诗赢不了土著的穿越者。
可惜仙武时代,单纯的诗文并不兴盛,这也是恩师如此惜才、爱才的原因。
给江尘升学品,加学点,办转院后,卢名屿又与江尘吃酒喝茶,评点诗文。
待江尘临行时,喝得面红耳赤的老头子才借着酒力,醉醺醺的说道:
“待你好事成了,劝晴川莫再流连烟花之地,来儒道院,老夫定助他入品。”
江尘僵在原地。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