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来,他爹的诺基亚大头机,这段跑的事多,暂时借给他用了。
二蛋拿着手机朝着刘长喜两口子眼前一晃,“当初咱就想到你们俩要赖账,已经把咱们的话全录了下来,不仅这,你俩口子走后在路上跳着迪斯科说的那些话,咱也都录了下来,咱现在,就放给大家伙听听。”
说完,作势就按手机。
姚秀花登时呜了嘴愣在了那,这小子鬼灵精怪,贼得很,没想到,当初他还来了这一手。
刘长喜脸上挂不住了,自己当初说得明明白白的不说,还要田晓霞也来当长工,后来姚秀花这婆娘又说田晓霞的那些话,真要是放出来,自己在这南庄村还能蹲的住吗,田长根立马就能一镰刀削了自己。
“快给我滚一边去!”刘长喜一把把姚秀花扯到了旁边,赶紧走到二蛋边,压下了二蛋的手。
“都瞅啥热闹,该干啥干啥去!”刘长喜冲着周围嚷道。
“长根叔,你看这弄得啥事,啥赌不赌的,别跟这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乡里乡亲的,就是没赌,咱就不能互相帮助了?干点活算啥,是啵,二蛋,走,小洋马一会就来,回头就去你家,多大点事啊。”
拉裤子盖脸。人群中登时爆出一阵哄笑,有捣蛋的喊道:“长喜,那也帮我们家收了呗。”
“去去去去去,一亩地七十块,钱拿来,马上就去。”
众人散去。不多时,小洋马轰隆隆的开来了。
本来自己家是独一份的,现在却先给二蛋家收了,还是白忙活。
刘长喜和姚秀花一肚子郁闷,但是没办法。
“二蛋,你录得啥音,放我听听。”长工刘长喜两口子带着小洋马在前面走,跟在后面的田长根悄悄对二蛋道。
“录啥音,手机一直在你那,我能录啥。”二蛋甩手把手机扔给了老子。
田长根捧着手机愣在了那,“这小子,是三国诸葛亮投的胎吗,唱的这是哪一计这是。”
长工是怎么当滴,那是先干完了东家地里的活,才能忙活自己的。
二蛋好好地教育了刘长喜两口子一顿。田长根也装的不问,自己走了。对刘长喜两口子这样的,就得给他点苦头吃吃,不能太讲乡亲情面,要不他不长记性。
二蛋跟监工样,手里拿着根长长的杨树枝,一边到处乱抽乱打,一边指挥着刘长喜和姚绣花干活。
“哎,这点这点,跑到头,留那么个死角,谁去割的再……”
“停停停,说多少回了,茬子不能留这么高,再放低,再低,保护青山绿水,不能再烧秸秆了……”
刘长喜干瞪眼,拿二蛋没辙。这小子,别看整天吊儿郎当的,地里的活计样样精通,眼毒的很。
哎呦,跟在小洋马后面拾麦穗的姚秀花艰难的直起酸胀的腰,望着蓝天长出了一口气。
这叫什么日子呦,自家的地一下子没动,先在人家的地里累了个半死。
怪都怪你个刘长喜嘴贱,回回招惹这个小魔王。
姚秀花一把打掉了刘长喜递过来的擦汗毛巾,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又往前走。
整整干到了下半晌,二蛋家的地连同李清芳家的,才收拾干净。
田长根和李清芳娘俩到地里的时候,刘长喜两口子正跟累死狗样,把最后一袋子粮食给抬到了地头。
地头上,一口袋一口袋的粮食早就装好,码的跟座小山样。小山上面坐着个半大小子,百无聊赖的抽着树枝,在那监工。
“二蛋,还不下来搭把手。”田长根心里乐开了花,不过到底是乡里乡亲的,刘长喜两口子看着也够惨的。
“长喜,长喜家的,别弄了,快来,吃口瓜凉快凉快。”
做人不能太不讲究,即使你占着理,也得给人留一线。田长根来时从果园里摘了几个大西瓜,井水冰过,给带来了。
啪的一开,一股子清香登时弥漫开来。
刘长喜两人张大了嘴,踉踉跄跄的奔了过来。
“快,吃,凉快凉快,正好果园里忙,我没抽开身……”田长根递过来两大块西瓜道。
刘长喜和姚绣花哪里还有新计较他说的是不是客气话,接过来,咔嚓一口。
嗯!甜!爽!好多水啊!
值了!累得跟死狗样,就为吃这口瓜,也值了。
这就是劳动的快乐。
二蛋一看,那是自己灵气滋润过的西瓜,不过看在这两个长工这么卖力的份上,算了,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