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颤得厉害,站都站不住,我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后,跟着坐在她旁边,还紧紧握住了她一只手。我相信吴婶没有存过害九风或者我的心思,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良久过后,吴婶才终于张开嘴巴:“我丈夫临死前曾经留过一封信给嘉庆,当时我什么也没怀疑,只是觉得我丈夫死得太蹊跷了,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喝酒喝死了呢?”
但是吴婶没有深究,还是照常跟小麦一家走动着。直到她知晓了麦嘉庆劝我打胎的事情,这才开始有所怀疑。
她在麦嘉庆的房间里搜出了她丈夫留给麦嘉庆的信,这才从信里得知一切。
原来麦嘉庆的太爷爷无意中发现小麦家是九家后人后,便刻意制造机会跟小麦的太爷爷接近,两家在小麦的爷爷辈开始相熟。
但因为跟小麦一家处出了感情,到了麦嘉庆的爸爸这一辈就已经跟姚家人疏离了。直到他爸爸到了姚家人摆脱不掉的暴毙年纪,他爸爸才觉得自己太过心慈手软,因为他意识到麦嘉庆也摆脱不掉这个噩梦,所以他才会留下那么一封信。
吴婶知道实情后,只觉得天打五雷轰。
吴婶的丈夫死后,她的生活就比较拮据了。但她跟麦嘉庆却常年受到小麦家的恩惠,小麦爷爷将麦嘉庆当亲孙子,逢年过节都想着法的给麦嘉庆很大一个红包。可以说,麦嘉庆能顺利读完大学都是得益于这些红包。
所以吴婶不想背叛九风跟麦家,可她拗不过唯一的儿子,想到儿子以后也会在四十岁没命就会犹豫不决。所以麦嘉庆逼着她说九风的事情时,她有好几次都犹豫着说了出来。
吴婶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我最对不住的就是馨丫头,我没想让她受苦啊,她从头到尾都是最无辜的一个。馨丫头,我、我该死……”
她说着就从沙发上滑了下去,双膝跪地要给我道歉。
我哪里受得起,赶紧跟着跪下去将她抱住。她说到底是个可怜的母亲,我能理解她的纠结。我相信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她平日里对我和九风的关心不是装出来的。
九风走过来将我从地上扯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吴婶一眼:“你如果想留住麦嘉庆的命,最好不要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一切。小麦,抓姚家人的事情就按我们刚才商量得来,不准向我们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透露此事,盗爷也不行。”
九风给我擦了下眼泪,拉着我就要进房间,吴婶突然咚咚咚地磕起响头来:“九风啊,我求求你了,嘉庆那孩子一向善良啊,他只是不知道实情,所以才会觉得你对姚家下的传世诅咒太残忍了。我求求你,你能不能解除这条诅咒?姚家后人一直追查你的下落,就是因为他们活不久啊!”
我心里发颤,抓牢九风的袍子抬头看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冤仇,需要延续这么多年?这样的惩罚对姚家是不是太过残忍?
他轻轻拍了下我的脸,微微摇头:“我从来没有下过那样的诅咒,他们找错人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吴婶的动作僵在弯腰磕头的那一瞬,我看到有眼泪往下滴去,她显然被九风的回答给惊住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不是你下的诅咒,他们为什么一直在找你?”
九风苦笑:“你不信我?”
我赶紧摇头,不是不信,只是想不明白。
他长叹一声,疲惫地走到了床前,抬头望着弯月,眼神忽明忽暗:“温馨,有的事情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也许,有的回忆太过悲惨,所以他选择假装忘记。
“如果姚家人真的中了传世的诅咒,那是他们罪有应得。他们之所以怀疑是我下的,那是因为他们心虚。温馨,我的命就是断送在姚家人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