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继续聊天喝酥油茶,知道了格桑妻子也叫格桑,格桑父亲年轻的时候帮助过人民-解放-军,08年格桑在外求学,是村里少有的文化人,也才不知道家里来过外国人。
格桑父亲身体不好,今日一下又说了许多话,倍感疲乏,只好失礼去休息了,不一会儿,格桑和他妻子也一起去了厨房。
当客厅没了主人,学生才敢动动端坐的身体,欣赏屋内布局。
墙上绘了不少花饰图案,客厅两面沿墙摆放着宽30厘米、长约1米的睡卧起坐用具。
“能感受这么正宗传统的藏居,我们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呀?”于晏晏开心道,“要是能拍照就好了。”
张雅南:“哼,这酥油茶难闻死了,我可是喝不惯。”
“……”
大山看学生有兴奋有抱怨,也没人在意阿西,心中为阿西叹了口气,也懒得管教这些学生了。
招待他们的晚餐是丰富大块的牛羊肉。
看见肉的那一刻,竹子眼睛一亮,扯着叶耀灵的衣服:“爸爸,肉肉肉。”
叶耀灵笑得温柔:“海拔太高,你消化不来的,所以,你要少吃点。”
竹子:“……”
不同于竹子,学生对这一大盆一大盆的牛羊肉简直心生敬畏,藏民太实诚太热情了。
晚餐结束,大山从格桑那得知他还有个在外跑货车的侄子,明日回村,格桑爽朗地答应打电话叫他侄子捎几桶汽油回来。
汽油的问题解决了,大山又上到三层给熟悉的警察打电话,刚好被竹子瞧见了,缠着叶耀灵也要上去,叶耀灵随着她,顺便把竹子扔给了大山。
格桑妻子在给客人铺床,柱子捧着一个瓶罐子给每人发景天红花胶囊。
“呐,三粒,拿好。”
柱子发到最后才走到沈怀瑾面前,沈怀瑾跟每个人一样伸出手去接,结果嘴里豪无防备被塞了一支葡萄糖口-服液。
沈怀瑾:“……”
“好好含着。”柱子警告,又掏出一片药板,“睡前要吃这个感冒药,看好了,别吃多了。”
“柱子,这药真能预防高反吗?听说多数是没作用的。”有学生问。
“这主要是给你们缓解疲劳,提高抵抗力,预防高反最重要的是保持心理轻松愉快,知道吗?心理最重要!”
柱子说完还比了个心的手势,后又挠挠后脑勺:“叶老师,你要不要来几粒,尝尝?”
叶耀灵摆手:“……不用,我心理好。”
“G,怀瑾,你要去哪?”张雅南看见沈怀瑾起身,问。
沈怀瑾走到门口,从嘴里拿下口-服液:“我出去呼吸一下。”
张雅南欲起身:“我陪……”
“我想一个人。”
沈怀瑾出了格桑家大门后,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酥油茶的缘故,身体确实轻松了许多。
他爬上格桑家旁的土坡时,刚好喝完了葡萄糖,夏天日子长,天现在才稍微黑下来。
沈怀瑾坐在地上,有点冷,他缩缩肩膀,望着这天际喟叹一声。
“小荣先生,您今天回来得早呀。”
荣靖柏把公文包递给老阿姨,低头换鞋:“可别打趣我了,天都黑了,不早。”
“确实不早,刚才沈家小子都打电话来家里了,没找到人待会还得打。”
荣靖柏手臂挂着军装外套往里屋走,幸灾乐祸:“天冉今天开会开得晚,恐怕是找不到人咯。”
“不找夫人,找你。”
荣靖柏还没惊讶起来,客厅电话铃响了。
“小子还挺会抓时间。”荣靖柏往沙发一坐,“喂。”
……
沈天冉是在书房找到荣靖柏的,她打开灯,荣靖柏坐座椅里眯眼朝她看来。
沈天冉端一杯牛奶走到他面前,声音温软:“荣大指挥官关着灯在思考人生呀?”
荣靖柏把牛奶放一边,把她拉怀里:“差不多。”
“哦?我能听听吗?”
沈天冉一时没得到回应,扭头看向荣靖柏。
“mara,今天我听到mara了。”
沈天冉站起来:“mara?”
她片刻失神,又忆起了那个低咒着从高处轻轻巧巧落下的身影,身上是不散的死人气味,转身,语调上扬,向她轻佻道:“女的?”
“mara不是已经……你听谁说的?”
“怀瑾给我打电话,专门问了我这个。”荣靖柏手插口袋,起身走到窗前,叹息:“没想到都8年了,不,11年,我们又听见这个名字了。”
“她在西藏?也是,她是应该回西藏的……”
“天冉。”荣靖柏打断她,“你对她的执念太深了。”
沈天冉走过去:“我有愧于她呀。”
“你是执行任务,并没有愧对她,而且你愧不愧对,她也不在意。”
“我接触过她,我知道她信任我。”
“我也接触过,还研究了她那么久,她只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而且,你什么时候被她利用了恐怕你到现在都不知道。”
“你……你总是这么想她。”沈天冉气结。
荣靖柏倾身过来拍她背给她顺气:“好了好了,一说她我们就能吵起来,你不觉得她这人跟她名字一样,邪乎得很吗?”
看沈天冉眼睛又要瞪起来,荣靖柏说:“我不说了,听怀瑾的说辞,只是碰巧听到这么个词汇,确定不了真人的存在,也确定不了和我们所说的是不是同一人,比起mara,还有件更严重的事。”
听荣靖柏口吻严肃,沈天冉问:“什么事呀?”
“和怀瑾同行的,有叶耀灵叶先生。”
荣靖柏眉头紧锁,像是遇上了天大的麻烦。
“叶先生?会不会对怀瑾不利?”
荣靖柏刮她鼻子:“现在知道担心了,刚才怎么见你对你弟弟不闻不问的?”
“哎呀,靖柏。”沈天冉很是担忧:“当年我们军队可是得罪了叶先生,说是得罪都是轻的了。”
“再怎么样,叶先生也不屑于为难一个小小后辈,怀瑾你不用担心。”
沈天冉偎进荣靖柏怀里:“靖柏,我们多幸运啊。”
荣靖柏环抱着她不说话,沈天冉又说:“五年来叶先生无论寒暑往返西藏,明知是不可能,却还要苦苦去寻,到头来一切都是徒劳。”
“他自有他的道理,一个从不打败仗,连爷爷都要尊敬的人怎么会花徒劳功?”
“叶先生是厉害,可在爱人面前,也是一个寻常男人。”
“我发现一到mara和叶先生的事上,你就没了理智,失了判断,尤其钻牛角尖。”
沈天冉站起来,与荣靖柏对视:“你指挥不当,害叶先生与他太太天人永隔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换成是你和我……”
“天冉,别胡说。”荣靖柏低喝住她,转过身去,“我就不该告诉你叶先生的事。”
叶耀灵越过守在村口的两个壮汉,往村外路边走。
“阿西。”
“阿西?”叶耀灵又叫了一声。
阿西见叶耀灵越走越远,踢了下脚下的树干:“这呢。”
叶耀灵听见声响,往阿西这边寻来。
叶耀灵稍稍仰头:“原来是在树上,怪不得。”
“大山叫你来的?”阿西拿开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
“嗯,下来吧。”叶耀灵晃了晃两只手里的大碗,都是用两个碗扣着的,他一只手里还夹着瓶矿泉水。<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