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下午两点左右,三辆越野从村庄出发,沿着水泥路穿行在高山田地间。
翻过阿西昨天散步的坡道,村庄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车一路向前开往县城方向。
他们需要横穿县城,然后上国道,沿南线一路向西。
阿西他们负责带队到拉萨,再由拉萨返航,而沈怀瑾一行人继续南下自驾游。全程约1400公里,计划7天到达。
车缓缓开在县城街道上,这个时间路上行人稀疏。
阿西看到一个藏民在表演弦子,手拉胡弦,又唱又跳,被三三两两来旅游的学生围着。
阿西调低座椅,帽子遮脸上,两手抱胸,双腿伸直搭在车子前台上,就着胡弦乐开始午睡。
大山把音乐关了,他知道阿西昨天又去了冷谷寺,天不亮出发,天黑才回来,今天是该好好休息。
车渐渐驶离,胡弦声越来越小……
对于柱子和自己坐一辆车,张雅南是很欢迎的,因为她现在对阿西好奇得很。
显然,沈怀瑾也很乐见其成地偷听八卦。
“柱子,跟我们说说阿西姐呗!又不是什么大事,瞧你,还搞什么保密!”张雅南娇嗔着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柱子开口。
柱子一副油盐不进的严肃模样,爱搭不理。
张雅南改变策略,诱惑:“怎么,你不想知道国学大师是谁?”
柱子好笑,睨了沈怀瑾一眼:“怎么,真以为爷想知道这什么大师?”
现下,车上的三人都听出柱子的嘲弄了,沈怀瑾只是淡淡一笑,认真开他的车。
后面的陆坚志却忍不了:“瞧不起我们老大是吧?”
柱子连忙举手做投降状:“哎呦!你们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怎么敢瞧不起!尊敬还来不及呢!”
“那你还不跟我们讲讲阿西姐?”张雅南说。
“阿西姐没来之前呀,我和大山那也是活招牌,找我们老板要人带路的多得去了,这次你们老大可是找了人情才排上的队。”
柱子避重就轻,最后一句话说得慢悠悠。
“那确实是。”沈怀瑾大方承认,说是租车店,租出去的车倒不多,租了也就附近转转,但那老板手下有人,经验丰富,专跑南线,当初确实是托了朋友牵线。
“那这个阿西姐从哪来的,来这多久了?对南线熟吗?”陆坚志问。
柱子转头望向陆坚志,口气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兄弟,你挺会抓重点啊,该不是惦记上我们家阿西姐了吧?”
陆坚志脸上突地尴尬,不自然地摆手,笑得牵强:“我这不就是……就是问问嘛,阿西姐可看不上我这样的。”
柱子回头,不置可否。
张雅南对着陆坚志轻哼一声,就知道他见着个女人就走不动路。
“我看那个大山挺护着阿西姐的,他们该不是――”
“丫了个呸!就大山?!你咋不说我和阿西姐是一对!咋这么没眼光!”
“先别说了,前边车停了。”沈怀瑾说着缓缓停了车。
大山一路开到国道与县城主干道交界处,一辆裹满黄泥的轿车毫无预警地从东边急冲而下。
大山及时停了车,并按了喇叭,轿车却毫不减速,堪堪从越野边呼啸而过。
这段公路已经窄至单项车道,理应限速。
轿车里面应该坐了三个男人,但车开得太快,越野车底盘又高,俯视轿车,大山看不到人的样貌。
每辆车都配了一部对讲机,大山拿过对讲机,放在嘴边,按住ptt键:“我是大山,我是大山,开车的人要注意行车安全,车与车之间保持距离,不许超速,限速开车………”
“丫的赶着投胎呢!”收线的时候,传来穆承宇模糊的低咒声。
阿西动了下脑袋,大山注意到了,他说:“阿西姐,没事,你继续睡。”
阿西是被风声吵醒的,但她继续躺着,闭着眼睛,用耳朵全心全意地感受这世界。
汽车的马达声,车轮碾过石子的声音,风吹过草原的沙沙声,羊群的叫声,也许还有高山上经幡翻涌的猎猎声……
有个人跟她说过,耳朵能看到远比眼睛多得多的东西。
阿西不记得这个人,但她记得这句话,喜欢闭上眼睛只用耳朵听,用耳朵看。
她觉得这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小游戏和小秘密,且内心为之窃喜。
阿西随便戴上帽子,缩腿坐了起来,调座椅的时候,风扬起了她的长发,发尾扫过大山的手臂。
大山被这突如其来的触感吓得手里一抖,手臂绷直,一动不敢动。
阿西却靠在椅背上,慵懒地眯着眼,侧头欣赏窗外的风景,任身后长发随风飞舞。
草原、牛羊、高山、蓝天白云,她在离天堂最近的地方,被救赎,为亲人祈祷。
那种发尾扫过的轻轻的刺痒感让大山如坐针毡,他内心纠结着,到底是提醒阿西姐,还是提醒阿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