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处处透着凛冽的寒意,就算裹了貂裘,登了驼绒靴,还是能感受到那份刺骨的寒冷。\*.k6Uk.co^\看书^阁*龙傲天在一干侍卫、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在汉白玉砌成的御道上。这条御道,笔直通向金銮宝殿,通向那把象征至高无上尊荣的宝座。往日走在这条御道上,胸中总会不由自主的萌生出豪情万丈,一种傲临天下之感,他要让大华成为中原最强盛的国家,叫四周宵小无人再敢窥视和侵占,他要让大华的子民都过上好日子,吃的饱,穿的暖……而他,龙傲天,将会成为大华史上最圣明的君主……可是,现在他的脚步很沉重,如负千斤。
昨日苏文卿苏大人呈上一份特殊的状子,是山西几十位老百姓的联名血书,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婆婆沿途乞讨外走了两个多月才走到京城,又在京都刑部衙门徘徊了数日,终于将血书交到了顾长青手里。这也多亏是落在了顾长青的手里,换作别人,莫说血书到不到自己手上,连那老婆婆以及书上联名的数十老百姓都性命难保。
山西今年大旱,朝廷早就拨了赈灾银两一百三十万两,粮食二十万担,并免去赋税,以暂度难关。可是血书所言,老百姓们根本就不曾领到过一钱赈灾银两,和一颗赈灾粮,非但如此,山西太原府非但税收未减,还增收了多种名目的税收,老百姓苦不堪言,饿死冻死不知其数,更有甚者,易子而食……龙傲天拿着血书,心在滴血。如果这是真的……其实也不由得他不信,苏文卿为人素来谨慎,若非有九成九的把握,他不会讲血书连夜呈上。可是那赈灾款去了哪里?赈灾粮入了谁仓?他痛心,为了受苦受难的百姓,还有那些所谓的肱骨栋梁……
今日他无心议事,皱眉托腮,脑海中尽是哀鸿遍野的凄惨景象,直到兵部禀奏,西北突厥屡扰边境,杀人放火抢夺财物,龙傲天才抬头冷哼道:“犯我大华者,虽远必诛之,着西北镇守,严阵以待,若敢来袭,杀无赦。”
“是!”兵部李大人神情一凛,到底是带过兵打过仗的皇帝,有气魄,就凭这点,大华就敢傲视天下。
萧离也是皱紧了眉头,最近边关奏报皆是突厥人小规模的侵袭,与突厥交涉,他们只说是流寇,他们也无可奈何。但是据报,这些所谓的流寇,身手了得,来去如风,干净利落,不似一般的贼寇,倒似军队。
“启禀皇上,臣以为应增兵云、胜、朔三洲,以防突厥异动”萧离出列启奏。
立时有大臣出来反对:“大华数年征战,耗尽国力,好不容得以修养生息,打造太平盛世,如今却因区区流寇扰境,又要大肆举兵,百姓苦矣!大华苦矣!”
顿时朝堂上主战派与主和派展开了辩论,一方认为调兵是小题大做,劳命伤财;一方认为这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龙傲天听的烦不胜烦,看苏文卿微闭双目,不言不语,泰然而立。于是问道:“依苏卿所见,此事该当如何?”
苏文卿见皇上来征询他的意思,当即拱手道:“萧将军与突厥人交战多年,对突厥的了解肯定远胜过朝堂上的任何一位,既然萧将军认为有这个必要,那么臣以为还是早做防范的好。国之疆土,寸地难让,就算倾尽财力又如何?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让分毫。”
苏文卿虽年事已高,又是文臣,但也是铁骨铮铮,龙傲天听的热血沸腾,拍着龙椅,大叫一声:“好!就依萧卿所奏,着兵部拟办。”
皇上口谕已下,那帮畏首文臣也不敢再说反对的话,一时朝堂上静悄悄。
“众卿既无事可奏,这便退朝……萧爱卿……”龙傲天叫住了欲溜走的萧离。昨天凝洛哭着跑回宫里向他告状,说是萧离欺负她,和那个袁焕之不清不楚。龙傲天本是不信,可凝洛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又容不得他不信。那个袁焕之确实生的风流体态,俊美异常,比起女子也尤过之而无不及,萧离为他所迷也不无道理。但是他也该知道,自己迟早是凝洛的驸马,行事怎可如此荒唐随性,这倒真不像他。龙傲天是要他好好训斥他一顿,可是又出了山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