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挪到新厂区,扫盲班的学生已经较原来多了好几倍不止,每天看着他们刻苦的模样,都能激励得她自己更用功复习,说来还真有点舍不得。
“不是还有群英在嘛,暂时她会辛苦点多上一节课,不过郭老头会看着重新安排人。”
“这样啊……”杨山杏喃喃着。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去,但是她一直犹豫不决就不得不让季惟多想了,“是不是还有啥放不下的人,如果……”
“哪有的事。”杨山杏这才窘迫起来,想想又欲盖弥彰的道:“群英也想大学,我只是觉得应该喊上她一块儿。”
“那就喊上她一块儿,到时候你们俩一块儿住我家。”季惟巴不得刘群英也一块去呢,有她在,也省得小常成天盯着她,自打妊娠反应出来后,这两天她一直不得劲的很,实在没精力再应付他。
两人一番商定,话题已经由去不去首都跳到了首都的大学和生活,独属于年轻姑娘的爽朗笑声漏出门缝,听得屋外的人艳羡不已。
多好,她们能考大学能去首都,以后过的就是人上人的日子,可是她却不得不为了生计求爷爷告奶奶的主动要求嫁给一个傻子,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周玉珍回头看看屋里贴的那几个寒酸的“囍”字,脸上维持了一天的笑容终于开始变得苦涩起来,她低着头,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回了屋。
整个婚礼当中最清闲的就属郭大米,就连庄呈昀这个四五六不知的都在季惟的教导下帮着剪起了“囍”字,他的主要任务却是跟着他媳妇。
媳妇回屋,他也跟着回屋。
体面的红砖房被拆改成了泥砖后,屋里的光线看上去都昏暗了许多,周玉珍歪着身子一言不发的趴在火炕上,整个脸都埋进了被褥里。
郭大米虽然傻,也能看得出来她这是不高兴了,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掏出把五颜六色的糖,“给,你吃。”
娘说了,结了婚就得让着自个儿媳妇,有啥好的也得惦记着给媳妇留一份,对于他来说,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就是这些个好吃的。
“吃啥吃,谁稀罕你这几块破糖!”周玉珍不耐烦的拍开他的手,炕桌上跳跃的煤油灯映照着她那张搽红抹绿的脸,看上去竟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狰狞。
郭大米让吓了一跳,一时间竟连撒了满炕的糖块都没敢再伸手去捡。
意识到自己的失常,周玉珍这才重新聚出笑脸,“糖是不懂事的小孩儿才吃的,结了婚就是大人,不能再吃糖了。”
见她笑,郭大米才重新咧开嘴,“不吃,听玉珍的。”
娘没跟他说过结了婚不能吃糖,但是媳妇肯定不会骗他,虽说有些舍不得,但只要媳妇能高兴,他就觉得很值得。
不吃糖,还能吃糕饼罐头。
他显摆似的拉开三门橱,指着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零嘴,“都给你。”
果然是个傻子!
打量他那张带了几分憨气的俊脸,周玉珍无不可惜的摇了摇头。
脑子不好使,生得再好看有啥用,成天就知道吃喝拉撒睡,一点出息都没有!
“大米你想去首都吗?”“眉头一纵,她计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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