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翠莲担心坏了,煮了一大锅的葱白生姜水让家里每个人都喝了一碗,“我看你俩还是早点回首都吧,这天儿只会越来越冷,你现在是双个身子,可不能跟以前似的啥事都由着自己了。”
“那也得等哥哥的事了了先。”出了一身热汗,季惟脑子都清醒了不少,满屋子找郭大米,“娘,我哥呢?”
陈翠莲一脸恨铁不成钢,“大清早起来就不见人影了,昨天非说去送周家娘儿俩,听说都快把人送到生产队了才回来,就他这屁颠屁颠的模样,玉珍她娘不拿乔才怪呢!”
反正她已经打算好了,玉珍娘要是不松口,她就不点头,看谁耗得过谁!
她这儿正琢磨着要不要出去把儿子抓回来管着,院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婶儿,婶儿你在家吗,大米天没亮就在厂子那杂物间里呆着,咋劝都不肯走,你们赶紧去把人接回来吧,我瞅着那脸都冻青了。”
“是柱子!”听出是徐柱子的声音,陈翠莲忙去开了门,“说来这回的事还真得谢谢柱子,要不是他发现你哥把玉珍藏在杂物间,我跟你爹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呢,你说这孤男寡女的万一真整出点啥事来,那周家可真就吃定咱们家了。”
徐柱子腼腆的搔搔头,“只是刚好看到了。”
“走吧,咱们一块儿去看看。”季惟招呼庄呈昀给她拿来帽子围巾。
看到徐柱子她就忍不住想起杨山杏,有段时间没见也不知道那姑娘现在咋样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带她一块儿去首都,反正都要考大学,在补习班接受正规的课程起码考上的概率也能增大几分,离她的梦想也算是更近一步。
徐柱子说的杂物房就位于加工厂西北角,拿土坯垒的一排矮房子,紧挨着茅房和猪圈,主要用来堆放些猪用的茅草和麸皮,平时除了上厕所和喂猪很少有人上那地方去,这也难怪在里面呆了这么久都没人发现。
从栅栏门外看到便宜哥哥那失神的背影,季惟心里挺复杂的。
以前他喜欢赵春来那阵子,也总把家里的好东西往赵家搬,说话做事处处都向着赵春来,可也没像现在似的,好像整颗心全扑到周玉珍身上去了。
她希望他能快乐,但又害怕既定的风险,对于便宜哥哥这类相对特殊的人来说,那样的风险远不是他能够承担的。
“娘……”她回头看向陈翠莲,后者依旧是叹气,“再看看吧。”
几人把丢了魂似的郭大米哄回家。
路上走得急,被猛灌了几口冷风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季惟捂着嘴又忍不住开始干呕起来。
伸手扶去庄呈昀的时候却无意中发现他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肚子,“你这么看着我干啥?”
庄呈昀似打趣,嘴角的弧度也跟着加深,“我在想咱们的孩子叫什么。”
从决定要孩子开始,他就去新华书店找了不少跟妊娠育婴相关的医书回来,现在他这门外汉也算能判断基本的妊娠反应,比如呕吐、食欲不振、喜酸等等……
他们家小麦这个月的月事也还没来,症状符合有二。
“没影的事,瞎琢磨啥呢。”季惟接过他递来的手帕揩了揩嘴,“我这是受寒了……”
话音没落,她又扶着他的胳膊继续干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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