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掰脸的男同志,其中有不少是跟着自家媳妇和对象一块儿出门的,在她们看来又何尝不是自家男人让占了便宜,正敢怒不敢言呢,跳出个出头鸟,一下子把大伙儿的怒火都给点燃了!
“这位女同志说的对,你说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火车上四处摸男人,你到底安的啥心!”
“说不定人背地里干的就是啥不正当的职业呢!你见过谁家正经姑娘打扮成这样的!”
三人成虎,让这帮娘们儿这么一埋汰,周围的乘客看向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吴安娜哪经历过这么恶毒的语言,抹着口红的嘴张得像是要把她们活吞,“你们这帮乡巴佬知道个啥!改革开放了懂不,我这是沪市今年最流行的打扮,随便一条裤子就要好几十,抵得上你们一两个月的工资!”
“你这完全已经是被资本主义蛀空的思想,我们可不跟你比,艰苦朴素是我们的优良传统,改革开放了又咋地,改革开放是让我们努力奋斗过好日子,可不是叫我们去贪图享受的!”
“说的好!就得给这些死不悔改的走资派一个狠狠的大嘴巴子,让他们好好清醒清醒!”季惟话音刚落,已经换来车厢里广大乘客的热烈掌声!
吴安娜几乎是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被撵出车厢的,想再接着往前找人根本就没可能!
“姑姑,啥也不说了!”贺耀东一拽开遮脸上的帽子,就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他姑姑,就是能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前面的车厢里还有吴安娜,贺耀东可不敢再往那边跑,连买饭都宁可多走几节车厢去反方向的餐车,吃完后直接盖着脸一觉睡到的首都,不再给吴安娜任何撞上的机会!
火车抵达首都站,已经是夜里七八点的事。
从出站口出来的时候,季惟有那么瞬间的恍惚,
即便色彩晦暗了些,灯火比不上几十年后辉煌,也没有那么些个现代化的设备,可这一砖一瓦的结构,完完全全就是她印象当中的首都站!
仿佛这一趟车又把她给送了回来。
“姑姑你愣这儿干啥,不走吗,别告诉我你忘了你们家咋走了。”贺耀东歪着脑袋看她。
姑姑以前不就是在首都生活的,回来一趟至于这么激动嘛,眼神都直愣了……
“我们家?”季惟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回忆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才想起庄呈昀曾经说过她和他在首都早已经结婚,既然在一起生活,咋可能没有家……
可是他家在哪儿,她真的一无所知。
庄呈昀只跟她说起过他的过往,可没告诉过她他住啥地方。
季惟有些犯难的站在那儿,“咱们先去另一个地方。”
她想起那只刻有“首都棋社”字样的搪瓷茶缸,庄呈昀跟她说过,这就相当于他工作的地方,平时除了在家自己琢磨棋局,他也会经常去棋社跟徒弟们或者同行对弈,而棋社同时也承担了类似于他的经纪人的角色,不管是国内外的各种比赛还是他平时的衣食住行全都由他们一手安排,只不过是国营的罢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点了,棋社还开着门不,即便是首都,这个年代的夜生活也没有那么丰富,看外面大马路上稀少的行人就知道了,可不像几十年后,晚饭后到处都是跳广场舞的大妈。
不过首都的车流量确实是他们那个偏远的省会所没法比较的。
火车站门口排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车辆,拉达、菲亚特、华沙甚至还有可容纳多人的旅行轿和解放牌大卡车!
“师傅,麻烦你给我送一下首都棋社。”季惟随手招呼了一辆最靠前的华沙轿车。
她是土生土长的首都人,但或许是从来没关注过这方面,压根她也不知道还有首都棋社这么个地方,更找不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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