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奕南从未见过乔阁如此不自信的模样,眉宇间皆是不悦之色。他沉吟思索片刻,还是觉得有些事,他应该让乔阁知道。
“四年前,你回国之后,你二叔来伦敦了。”
乔阁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四年前的事,但还是神色漠然地回答:“我知道,二叔说,她收了我们家三百万,答应再也不跟我有任何的瓜葛。”
这件事对当年的他是个晴天霹雳,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口口声声说要与他携手面对困难的人,会因为钱而抛弃他们的爱情。
他还以为,她也很爱他。
“你二叔他……做的不止这些。”
苏奕南深深地叹息,语气有些沉重。乔阁蹙眉,凝神追问道:“还有什么?”
“他逼陆含霜,打掉了你们的孩子。”
“什么?”乔阁瞳孔震惊地放大,紧紧地攥住苏奕南的手腕,嗓音不自觉地颤抖,“什什……什么孩子?你在说什么?”
乔阁的心底有深深的恐惧,如潮水般瞬间蔓延开来。
“你回国没多久,陆含霜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竟让你二叔知道了,具体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最后陆含霜的确是做了流产手术。这件事似乎被人刻意地掩埋了起来,我也是查了很久才确定的,大概是你家里的人不想让你查到这件事。”
若不是盛意无意中对他吐露了“孩子”二字,恐怕他怎么也想不到陆含霜竟然去堕了胎。而后来在查证过程中,许多信息都被人刻意隐瞒和销毁,这更让他确定是乔家人想让这件事成为永远的秘密。
乔阁面色怔忡地愣在那儿,只觉得有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一直蹿到了心窝,思绪千丝万缕地缠绕在一块儿,如一团乱麻怎么也解不开。
他和含霜……他们有过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
他迸出一身的虚汗,再也冷静不下来,艰难地撑起身体夺门而出。
苏奕南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瞥了眼被他遗弃在一旁的车钥匙,感叹地拿起水杯浅抿一口:“军人果然是军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记得不要酒驾,看来党和人民可以放心了。”-
难得今晚没有应酬,陆含霜早早地就洗完澡,找了三部美国喜剧片,抱着一堆零食准备笑到通宵。
最近太压抑了,一点都不像她,她要赶紧找回最佳的状态,要知道,她那个“可亲可爱”的哥哥可是时时刻刻都盼着她摔下来。
她正看得起劲,在床上笑得四仰八叉的,门铃突然间响了。她不耐地撇嘴,心中暗暗腹诽:哪个不识趣的竟敢来打扰她的美好时光。
她不情愿地穿上拖鞋,凶神恶煞地打开了房门:“谁啊……嗯?”
门一打开,一道黑影带着浓重的酒气扑到了她的身上,她猛地一怔,若不是闻到了乔阁身上熟悉的味道,她一定会马上叫非礼。
乔阁一米八的高个儿,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有些吃不消,艰难地推了推却又推不开,简直都想泪奔了。
“你……你喝酒了?”
话刚问出口,她就觉得自己蠢哭了,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问?
乔阁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似乎要将她揉进灵魂的最深处,这样他心里那个鲜血淋漓的大洞,牵动蔓延至全身的痛意才能得到缓解。
四年前,他自以为是地不想让她受到任何委屈,坚持要她独自一人留在伦敦等他。他以为,这样是万全之策。谁曾料想到,要他回国只是乔家的调虎离山之计。他根本就没能保护她,反而让她受到了更多的伤害。
或者说认识他,对她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而那个无辜的孩子……他只要一想到“孩子”这两个字,就像有人在拿刀子割他心窝里最软的那块肉,彻骨钻心的剧痛一下一下地折磨着他。
陆含霜快被乔阁抱得喘不过气,拼命想要逃出生天,却被他的铁臂越箍越紧。
“……乔阁……你……你放开我……我快……快要死了……”
她用尽吃奶的劲儿奋力挤出那几个字,没想到乔阁竟然无动于衷。她吐着舌头翻了个白眼,思考着要不要打120报警。
喂,120吗?有人在我家发酒疯,你们派个人来好吗?
好,对方是什么身份?
第九师的参谋长……
……
她想了想可能会出现的麻烦,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苦命地继续承受着的“千斤之重”。
乔阁嗅着她身上沐浴过后的清香,手慢慢顺着她单薄的睡衣往上滑,将她的头轻柔地托住,像一只温顺的猫咪,极其眷恋地往她脸颊蹭去。
“含霜……我爱你……”<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