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尚明远直到两天后才想起这事来,他忍不住沉默了许久,“回去老太太要是问起,我可怎么说啊?”
拾金也觉得心虚,“大爷就说没见着?”
尚明远就瞥了他一眼道:“那老太太还不得担心死?她要是一担心走林姑姑的后门怎么办?”
尚明远道:“以林姑姑现在北地的威望,要安排二叔还是很容易的。”
拾金就小心翼翼的问,“大爷不想二老爷过得好一些?”
尚明远就冷哼了一声,他一直不表露出来,并不代表他一点儿也不介意。
他被送去姑姑家时已经懂事了,许多事情都记得,那会儿虽有许多事都想不明白,但长大后一回想,加上妹妹又一直在旁冷嘲热讽,他便也猜到了些当年的事。
二叔和二婶都要取他性命了,他怎么可能一点儿也不介意?
只不过是没本事回报而已。
现在嘛,尚明远摸了摸下巴,轻咳一声道:“老太太要是问起,就说二老爷一切都好,不用我们挂心。”
“那要是二老爷写信回来……”
这个倒是不可不防,尚明远转了转眼珠子道:“回头你去和驿站打个招呼,就说尚家的信家里的下人亲自去取。”
尚明远瞥了他一眼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拾金立即道:“您放心,凡是二老爷寄回来的信,不管是给谁的,一律丢了。”
“什么丢了,驿站的信件延迟是常有的事,现在收不到,过个十几二十年说不定就寄到了。”
“是是是,十几二年后或许就寄到了,现在肯定是不知延误在哪儿了。”
尚明远便放下心来了。
此时,林清婉正在交代钟大管事,“既然林管家更钟意林全,那就把林全留在苏州,让林安去幽州管着商队。他再去时去一趟定州,交代一声照顾一下尚平,别让他身旁那几人欺负得太狠了。”
林清婉是知道尚平一直被欺负的,她一直坐视不管是为了出了胸口那股气,现在那股气也出得差不多了,自然很愿意为他递句话。
那些跟着他一起流放的人可不无辜,要不是尚平把他们牵连出来,谁知道他们还要挖国家的墙角到何时?
她不知朝中大臣是怎么想的,反正她本人挺喜欢尚平这性格的,既然他保不住,那就把跟他沆瀣一气的人全拉下水。
朝中要是多几个这样的人,何愁贪官不除?
她最讨厌那些明明贪酷,被抓后还一脸清正,死咬着不开口供出同伙的人了。
尚平也就值得林清婉叮嘱一声而已,然后便开始处理起族中的事来,“我听说八叔连着三天派人来请我?可知是何事?”
钟大管事默了默后低头道:“八老爷想求一张路引。”
林清婉挑眉冷笑。
钟大管事顿了一下才道:“据说八老爷自去年入冬后身体就不太好,现在已经卧床了,姑奶奶,您要不要出去避避?”
“怎么,怕他以死逼我吗?”林清婉眼中闪着寒光,“避出去,族中将来还不知要怎么编排我呢,既然他要见,我便去见一见他。”
“姑奶奶何必跟一个浑人计较?”八老爷要是被气死了,那姑奶奶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林清婉就冷笑道:“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让人赖到身上来的。”
八叔公的确病重,所以他才那么急着要见林清婉。
一直到生病,他才醒悟过来,族长的事林润一个人根本说了不算,还得让林清婉也点头同意才行。
一张路引就让林传那支偏得没边的旁支势大起来,直逼他们这一房,也是那时八叔公才发现,这几年来,族中各房,尤其是那些原本贫寒,需要依附他们这几房生存的族人竟然已经势头猛健,直赶他们,有的甚至已经超过他们这一房。
比如林信那一房。
那小子以前多穷啊,家里孤儿弱母的,族里免费的族学都上不起了,必须得回去种地养家。
可是现在,他是族里除了嫡支外最有权的一支,四品的将军,独领一支军队,就是林润这个族长都得对他客气三分。
林传那几房势头比不上林信,可发展也很迅猛,以前族里的混小子,人见人骂,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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