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望着表面上故作镇定,实则胆战心惊的霍沫,皇上怎么可能还有半点帝王的威风凛凛,只剩下身为一个男人的世大失败。对于女人皇上从来都不是狠心冷情之人,因此即便是没名没分的霍沫也是一样做不出绝情之事。
“朕整天忙于公务,已经好久没有吹奏过箫曲了,想来上一次用上这只洞箫还是三年前呢,技艺恐怕也是生疏了许多,不知道还入不入得了耳。”
皇上一边自我解嘲,一边从霍沫的手上接过洞箫,轻轻地从这一侧抚过直到另外一侧,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支洞箫,而是在面对婉然,向他倾注了万千深情真意的女子做最后的告别。
终于,他艰难地将洞箫放在唇边,几乎用尽了他所有力气,然后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之后,一曲《禅院钟声》的曲调悠然飘荡在整个房间之中。
霍沫也是琴艺高手,自然是深知丝竹的精妙之处,当悠扬的洞箫曲回荡在整个房间,甚至冲破了门窗的束缚,飘荡在整个九洲清宴的每一寸地方,她当即是被深深地震撼了,以致于连早早策划好的那些计谋都统统地忘在了脑后,就像被皇上施了魔法似的,大脑一片空白,唯有这洞箫曲,钻透她的每一寸肌肤,占据她的每一个细胞。
不要说霍沫是年将二十心智成熟,又对皇上抱了痴心真情的女人,想当初心高气傲的冰凝都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继而托付芳心暗许,因此霍沫被这充满魔力的洞箫曲深深地折服也是在情理之中。
都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而且皇上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不曾拾起过洞箫,然而不得不说他的童子功是相当的扎实,虽然有些地方不熟练,偶尔还会错一两个音,但是丝竹讲究的是韵味与意境,演奏者的倾情投入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弥补演奏中的小过错,再加上这首《禅院钟声》本身就是深远悠长的曲风,因而带给听众的是一种极致的听觉盛宴。
洞箫的穿透力相当的强,整个九洲清宴包括角落里都在回荡着古朴清幽的洞箫曲。皇上整日城公务缠身,根本能没有多余的时间放在这些闲情逸致上面,因此不要说霍沫是第一次听到,就是在这园子里当差的奴才们,甚至是高无庸,也全都是第一次听到,也全都是无一例外地被他这首动听的箫曲所震撼,犹如泥塑般痴呆了。
除了九州清宴的一众人等,同时还有一个被震撼、被惊呆之人,那就是半湖之遥的冰凝!风寄燕然与九州清宴共享一面湖水,湖面上没有任何建筑物,而皇上所在的寝宫后院墙毗邻湖畔,悠扬的乐曲毫不费力地顺着开阔的湖面扑天盖地地传向风寄燕然。那个能将洞箫演绎得如此完美、如此传神的“意中人”到底是不是十三阿哥?冰凝不知道半湖之遥的那边是什么样的情景,但是能够夜晚时分还能够自由出入皇上寝宫的,除了十三阿哥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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