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招凤心中一痛,想要出声阻止,但见崔树强手法迅捷,起手一推,就将那女子的左袖撸上去了一大截,这时众人始才发现,在手腕的上方不远,赫然套戴着的,就是一个青翠欲滴的上好玉钏。原来这女子怕给人看见,故而刻意将玉钏向上拖掩盖于衣衫下,若非崔树强机警,恐怕都得给她欺瞒过去。
“这是什么?”崔树强很是得意,环顾而道。
杨招凤气急败坏:“姓石的随口攀咬,侥幸言中而已,当今女子,哪个手上没些镯钏之类的饰物?无足奇怪!”
崔树强不以为然,将那女子的手一托,细视那玉钏道:“未必,未必!想老崔我早年也干过许久搬山倒斗的活计,就皇帝墓里也去过,各色珍品首饰也见过不少,多少有些眼界。我看啊,这个玉钏成色非凡,不是凡品,若非官宦富贵人家的小姐,怎么能佩戴如此贵重的饰物?”
茅庵东这时也附和道:“正是,这玉钏一露在外,便着实抓目,就我这般距离远观,也觉与众不同。”经过这几句来去,他现在心里其实已经认定这女子就是石濛所说的旷昭之女旷琬,同时再看杨招凤一系列的过激反应,不由暗自咋舌崔树强的先见之明。
景可勤这时候也凑上来道:“原来这是大官的女儿,那可太好了,有她在手里,咱们便多了一份筹码。”他初来乍到,自然不知道内中纠葛,只是单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茅庵东偷偷看了杨招凤一眼,见他神色不对,有意替他解围,乃道:“既然是大官的女儿,那便不是我等可以随意处置的。按我看,还得带回去让主公发落。自此之前,咱们需得保她周全,如若不然,届时见了主公或是到了官军那边,都不好看。”
他这一番话,正打中杨招凤心坎,杨招凤心中最担忧的就是旷琬在军中受到欺凌侮辱,而他之所以如此全力维护旷琬,为的也是不让其他军将们生出二心,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只是面对崔树强的步步紧逼,他实在有些抵挡不住,好在茅庵东适时出手相助,才能让他重新找回些主动。
“我正是此意。数月前在汉中,主公就是凭借着华清郡主这样一份筹码,将数万官军玩弄于股掌之间。现有了旷昭之女,只要好好利用,未必不能给咱们提供助力,渡过当前难关!”杨招凤顺坡下驴,连忙补充。他现在救场要紧,也无暇顾及自己一番话听在旷琬耳中是何感想,同时也间接承认了旷琬的身份。
景可勤完全不明内情,觉得有理,也随着点头赞同。
局势立刻逆转成三对一,崔树强纵还有些想法也没口说出来。他脸色黑沉,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抬手,让兵士将旷琬带走。
旷琬的小插曲告一段落,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军事上。通过对石濛等官军俘虏的盘问,众人大致确认了目前蓬溪方向的情况。简而言之,眼下需要做一个决定——救不救吴鸣凤?
四个人中,崔树强要救,景可勤不救,茅庵东弃权,决定的重担最后还是一如既往压到了杨招凤的身上。
即便刚刚经过旷琬的那场小风波,杨招凤的思绪还是能很快阔清。他思忖片刻,说道:“吴千总,必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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