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上还冒着热烟儿的汤汤水水便尽数洒落到地上,溅起一阵细瓷碎屑,有几滴热汤甚至洒在了桑梓扎进马靴的大半边裤腿儿上。
桑梓几乎都要当场嗷嗷叫出声儿来了,但碍于眼前的这个宦娘实在是个薄凉的性子,他便是在这里嚎得如杀猪叫,也未必能换来几分怜惜。
最后还是实在承不住这个小祖宗的冷言冷语,低头认了栽的桑梓论起武功来没多大造诣,但胜在头脑灵活,心思活泛,见到此只扮出几分凄苦的模样,与横眉立目的宦娘打哈哈了几句,便机灵地脚底抹油,溜了。
出了门,桑梓便蹬着锃亮的马靴,着急忙慌地通知那高高在上的楚庄主——这世上大抵也只有那楚月能容得下宦娘的臭脾气,也只有楚月能镇得住宦娘。
楚月推开宦娘的门时,她正披散着一头长发,斜斜地坐在菱花镜前试着一盒新入的胭脂,不同于之前的红唇妖娆,这粉嫩的颜色让她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娇艳俏丽,让人怦然心动。
也是这时候,她才能让人感觉到,她说到底左不过也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而已。只是这些年来的生涯,早已经让她的气质风尘冶艳,连同眉目都熏染上了野心的光芒,自然显得俗气了许多。
好在,她心中清楚地知晓,楚月大概便是喜欢自己这般俗气的样子。因而他与自己是同类人,只是自己若是想要跟他比肩,还是属于痴心妄想。但这并不影响楚月对于自己感兴趣。她之所以一次次看似动静大却又并没有犯到实质问题地触犯他的底线,除却她骨子里头的叛逆血液以外,也是为了在这个男人面前博得几分关注。
虽然因此吃了不少亏,然而跟前的男人却好似早已然猜测到了自己的想法一般,便是这般轻轻巧巧地配合了她。
这厢她正在拧眉思量着,那厢他已经漫不经心地问道,“好似又跟人起了矛盾?”
“嗯。”她仅仅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一边抿了抿唇瓣上的颜色,一边望了望跟前的镜子,原本只是想要看看他如今面上的表情会不会很是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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