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充其量只不过是楚月心情好时养着的一个玩物而已,如果自己什么时候惹得他一不高兴,就算杀了她,也算是死不足惜。
她是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可怕的。
宦娘一点点地褪下手腕上的镯子,随意地一扔,丢到了旁边的书架上。
那镯子不甘心地在书架上跳了几下,最终还是滞留在了书架的边缘处,横弋在乌木制的顶柜上上,泛着晶亮的光。
没用的。那个双手沾血的男人,那个狠厉如刃的男人,他定是不会陪她走过这漫长一生的。
她用指尖仅是轻轻一推,镯子从书架的边缘处“嗒”地一下丢了下去,掉到了平时无人管辖的书架和墙壁之间的狭窄缝隙里,除非是强行移除这个书架,不然就再也没人能够发现它。
或许此时此刻只有她左手手腕上的那一圈被镯子压过而现出来的红印,才能够证明这枚镯子曾经被一个男人温柔地套在她的手腕上过。
她缓步走上楼去,回到自己的厢房时想要给自己的面容上重新匀上脂粉时,习惯性地抬起手来,一瞥眼才发现手腕上的那圈红印早已经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而消失不见。
消失不见。
楚月刚出大门便被一个匆匆而来的身着粗布短衣的小男孩撞到,小男孩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地上,楚月微皱着眉掸了掸衣角,摆了摆手正打算让手下人扶那小男孩起来时,忽的看到了小男孩外头宽大的罩袍下的一撇衣角透漏了出来,看花色似是一件戏服。
他死死地看着那熟悉的花样,似是猜到了什么,不去理睬小男孩不情愿的叫嚷,直接将包袱拿了过来,小男孩本还想去抢回来,却被手下又打倒在了地上,吃痛地唤出声来。
楚月挑了挑眉,刚打开包袱,只见得一个纸包应声落了下来,手下人忙弯腰捡起,小心地将拆开的纸包呈在他面前。
他看着那装在纸包里的东西挑了挑眉,其中一个人识相地回了一句,“这纸包里装着的,似是一包小石子。”
小石头。
楚月凌厉的眉眼忽的一眯,蹲下身来,直直地看向那个刚才被推在地上神色惊惶的小男孩,冷声问道,“你是谁?”
小男孩似是被吓到了,瞪大了眼睛,只拼命地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手下站了出来,恐吓道,“还不快说!小心老子打断你的小细腿儿!”
小男孩只是不住地摇头,惊慌失措地爬起身,撒腿就跑。
手下人本打算去追,楚月站起了身,神色冷淡地摆了摆手制止,“算了。”忽的声色冷了起来,“反正,已经知道是谁在跟我抢东西了。”
狠厉的语气不禁让人打一寒颤。
楚月的手指一点点地收紧,最终竟捏碎了掌间的纸包。那些小石子从指缝间一下子倾泻出来,惨淡地散落在一边的池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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