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姬一时间也被自己眼前所见给惊了一惊,转而有些惊诧地赶忙揉了揉眼睛,正想要继续看去时,却见他已然从容淡定地吹干了纸面上的墨迹,仔仔细细地折叠好了,转而似乎才关心到她的存在一般,抬起了眼来,明显表示着她如何还会在这里的疑问。
鸠姬稍稍平定了一下内心那隐约的不忿和嫉妒,转而勾起唇角对着他笑起来,直截了当地已经问道,“将军您今天好像跟过去不太一样。”
“哦?”云墨寒回应得颇有些漫不经心。
好在鸠姬已然全然习惯了他那冷淡的作风,故此时此刻并没有马上被他的敷衍态度所击退,只是鼓起勇气来,继续说道,“那个面具……还有您如今手上拿着的这封信,好似都让人感觉,有些不像是将军您的风格了。”
她原本还害怕这么一句话会使得跟前的男人生气,因而自己实在是有些越矩,到那时旺盛的好奇心和强烈的嫉妒心让她一时间也顾及不了这些了,一边问只一边仔细地觑着他面上的神情,妄图从其中寻出什么蛛丝马迹来,然而内心深处却又害怕自己寻出什么不想要看到的端倪。
不过是短短几秒钟的空隙,鸠姬已然觉得自己心跳如擂鼓,让她几乎不敢再做出什么其他的动静,只屏住呼吸,想等待眼前男人的回答。
未曾想,云墨寒却是愣了愣,最后竟然弯起嘴角,低低地笑出了声来。虽然不过是短短一瞬,便已经敛住了声息,然而那陡然温柔起来的眉目,还是不免让鸠姬心神一紧,竟有些难以呼吸起来。
她从来未曾想到过,这个冷情冷性的男人居然还会有如此柔情的一刻。而这样的眼神,她似曾相识,似乎是在想起自己所爱之人时候的模样。
只是可惜的是,这副模样显然不是冲着她的,而是在冲着他手上捏着的那页纸张。如今那封家书已经被他折成了方方正正的小块,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信封以内。分明上头记录的是一桩桩再寻常不过的琐碎小事,然而他所对待的态度却并不比往日里传达军令时怠慢多少,甚至还要更为认真。
这样的云墨寒,是她所陌生的。
鸠姬垂下了眼帘来,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觉得喉头稍稍发紧,不知怎么的有些难受,却还是开了口,但觉自己的声音晦涩难听,“将军……这,是要寄给您夫人的么?那陵王妃?”
“嗯。”云墨寒难得好兴致地应了一声,笔尖轻勾,在信封正面上书写了四个字,“霜儿亲启”。
唐夜霜,这是她所知晓的那个陵王妃的闺名,如今却以这般亲昵的称呼传递到了自己的面前。鸠姬死死地盯着那铁画银钩的四个字,只觉得心口翳闷,饶是伶牙俐齿,这时候也再说不出讨巧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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