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语气镇定地说道,“此外,有毒的香料是草民提供的,杀了人的也是我,她充其量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行为,望王妃殿下能够在静王爷跟前多说几句好话,让草民的妹妹得以轻罚。她……她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被家仇以及草民的指令给冲昏了头脑,所以才做出了这么多事情来,望王妃殿下能够网开一面,草民今生自知已然无疑为报,然而来世定然将做牛做马报答王妃殿下。”
说着,他们已经到达了高台之下,而他顺势双膝一屈,直身在唐夜霜的脚边跪下,“王妃殿下此番答应草民也好,不答应草民也好,这三个响头是王妃殿下所应得的。谢谢你们能够早日赶到,阻止我妹妹做出更为过火的事情来。只是已经犯下了的这些个罪名,最后到底还是需要有个人扛,故希望王妃殿下能够将罪过统统揽至草民的身上。只要香儿能够没事,草民万死不辞!”
说罢,他已经以头触地,咚咚咚地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响头,面容坚毅而平静,显然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纵然对于这些事情已然算不上新鲜,但是在听到从他口中说出这些祈求的话语来时,唐夜霜不免还是有些微微动容。
此前她并非未曾从下人的口中听说过李良的名声,虽然温和谦逊,然而却也自有自的一副清傲风骨,在意见不合的时候甚至敢与曾经推荐过自己文章的几位京城大儒拍案,只为坚守自己的原则。在探讨过后,又能继续把酒言欢,毫不忌讳。不可否认一路以来他所做的每件事情,多多少少都与复仇有所联系,甚至连读书入京也存报着这些目的,然而那一副清俊文弱的外表之下,文人傲然洒脱的气性,倒也是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如今,就是这样一个饱读诗书,最是信奉“男儿膝下有黄金”的清傲之人,却不惜毫无形象的下跪磕头,祈求她饶过自己的妹妹一命,即使他们兄妹两已经分隔了近十年的时光,几乎未曾有培养感情的机会。不得不说,确确实实让她觉着有些惊讶。
但惊讶归惊讶,她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坦诚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只负责查案办事,并无从干预量刑的轻重。无论是你还是你妹妹,如今都已然跟这桩案子有着洗不脱的联系。在此之前,我们也早已经推测除了你们的计划,如今虽然你妹妹潜逃,然而静王爷的人都守在府外的庵堂之内,想必你妹妹一个人也无从抵抗那样多的衙役,所以这件事情,我不能够帮你。”
她解释的话语的确一字一句都出自于真心,最后一个字落下之时,可以清晰地看到李良面上浮现了几许失望之意,然而却并没有痛哭流涕地撒泼打滚,而是对着她颔了颔首,沉声回了一句,“草民明白了,谢王妃殿下。”这才抖了抖身上的衣袍,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而同她一起望向带领着一群衙役往这个地方行进而来的云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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