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她原本措辞便已经要温和了许多了,苏员外对于此却还是无比紧张,连忙从太师椅上直起身子来,对着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边又汲汲皇皇地张望了一眼那些个法师的方向,大抵是害怕那些法师听到,会发怒走人。
等待了一会,发觉他们并没有多余的动静,苏员外面上绷紧了的五官才略略松泛了少许,一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此前就早已经有苗头了,自从小女出事以来,我真是每晚每晚都睡得不踏实,总觉得……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缠着我。”
唐夜霜的眼皮敏感地一跳,状若随意地问道,“苏大人可曾明白那是个什么东西?”
“是一个女人……”苏员外正值昏沉惊慌期间,不自觉地便已经脱口而出,末了才似乎陡然惊醒过来一般,面对着他们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来,一看便知道是口不对心,语气也激动了起来,“可是,老夫……老夫跟那个女人根本就不认识!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缠上我!”
正说着,他陡然重重地咳嗽了起来,一张肥腻的面皮因为剧烈咳嗽而涨得紫红,嘴唇也愈发鲜红欲滴,此刻正如缺水的鱼一般大张大合地翕动着,几乎快要喘不上来气一般,场面看起来很是吓人。
倘若他口中所说的女人是真的,那么十有**便是那自缢身亡了的李家主母了。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都到了这时候,苏员外提起这个女人还一副三缄其口的样子,然而此前提李家的时候却又没有多少愧色,不免让人觉得很是可疑。
不知道李家主母生前到底跟这苏员外之间发生了什么?唐夜霜的眸底深了一深,一边低下眼来抿了一口茶水,没有多话。
一边的管家虽然面上微惊,但是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等症状,只赶紧地催人手脚利落地送上了一盏茶去,又帮忙抚了抚背部,一边很是抱歉地对着眼前面色颇有些忧虑的唐夜霜和云墨静道,“二位大人不要紧张,老爷从前便有哮喘的毛病,原本经过这些年大夫的治疗已经好一些了,没曾想因为最近这些个的事情又生生地催动了旧疾,更为恶化了起来。近来总是这样,突然间就发作了。咱们做奴才的每天看着也很是忧心,无奈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办法解决。没想到这回惊到二位了,还请见谅。”
“无妨,”云墨静摆了摆手,见着一边的唐夜霜低着眼睛似乎正在沉思,想来这时候也接不了话茬,最后只自己一面又问道,“大夫是怎么说的?”
那位老管家如今也是满面愁容,“大夫只说是旧疾了,若要根治是决计不可能的,如今也只能靠各类药材吊着,才能够堪堪保持现状,至少能减少一些发作的频率。只是,大夫还嘱托了,让老爷务必要好好休息,不要劳神忧虑,否则更会加重病情。可是近日府中本就杂物繁多,老爷如今又整夜整夜的犯梦魇睡不着,这样来回反复的,如何能够养得好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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