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对方摆明了人多势众,要以车轮战取胜。更何况此时此刻唐夜霜身上的毒还未解,伤口处永远无法愈合,血流不止。按她这样的进程下去,就算不被人杀死,也要失血变成干尸。
烨冷冷地眯了眯眼睛,一手拗断了一个想从背后偷袭唐夜霜的小兵,一边附耳道,“等会我冲出一个缺口,你从那里走!”
唐夜霜素手一扬,手中的软剑宛如毒蛇般轻巧地划过来人的喉咙,虽然说话的气息隐约有些不稳,但语调却一如既往的桀骜,“我在你眼里什么时候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了?”
“他们的目标在你不在我,等你离开以后他们也不会与我过多纠缠。再这样耗下去,我们要一起死。”顿了顿,他突然间却又笑起来,“我倒是不怕死,不过小霜儿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想跟我殉情的样子。”
“去你大爷的殉情!”这个时候还有时候开玩笑,唐夜霜也不知道到底该笑还是该发火,只狠狠地骂了一句后,还是循着他的方案而行,从他撕破的一个缺口中拼命杀了出去。
血在雪地上融出一朵朵艳丽的花朵,视线所及,皆是猩红。
眼见得天色已暗,负手在山巔上观战的人也愈发不耐烦起来,见此只懒懒地一挥袖子,猛地一拍山庄中特制的机关。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轰隆隆”的声音,那一颗颗被精心打磨成滑溜溜的正球体的巨石从山上八面滚落下来,霎时砸得暗卫人仰马翻,四处散开,好不狼狈,然而却也同样挡住了烨的去路。烨虽然强悍,但此时已然是强弩之末,手上也不是神兵利刃,要想仅仅凭着一把软剑就劈开巨石,简直是痴心妄想。
“啧……”山巅上的那个人正是看到好戏,嘴边噙着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弹指间又一挥手,掌中把玩的铁珠掉落到一边看似貌不起眼的竹管里。
小小一个铁球,看起来毫无杀伤力,却一环带着一环,直到放下扎好的竹排,滚落一段段以铁木削就的滚木来。
又一轮机关来临,眼见的那滚木滚咕咚咚地滚下山来,暗卫们更是如惊弓之鸟一般,向后撤退着。终于,领头的人飞快地发出了一声退兵令,一边策马而迅疾地下了山去。
反正唐夜霜刚才也身受重伤了,想来应该也差不多流血而亡了,这样回去交差,主子大概也不会太过怪罪。
连绵雪天,本就是人迹罕至的荒野,此刻更是难寻路人踪影。一片覆雪的苍莽荒原之中,只有一辆华盖马车慢悠悠地行进着,前头坐着一皂衣小厮,正面无表情地扬鞭赶马,一切看起来并无异样。两道深深的车辙压过,碾着细雪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几乎是在这雪原里唯一的动静。
毫无征兆的,那寂静的雪层下,倏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然而很快便被接踵而至的车辙声盖过,重新回归于平静。
坐在车辕上的皂衣小厮看似是偶然地挪了挪屁股,依旧面无表情地赶着马。然而在行到某处时,他却陡然扬起手中马鞭,耍了个漂亮的鞭花,那乌黑油亮的鞭身如同一条长蛇,往那一派平静的雪层下狠狠扫去,一边大声喝道,“出来!藏藏掖掖的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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