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三万银鲁克的金卡和美女出去喝酒,果然风光无限。
在将二百五十一号扔回寝室后,我和埃娜两人趁夜色用轻功杀往市内最高档的酒吧!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嘛!如今一下子发了笔横财,对于我这个连宠物都天天在饭店吃牛排而自己却只能在食堂混日子的人来说,再不犒劳一下自己,我那积怨已久的五脏庙恐怕就要无视我的理智,磨牙霍霍地举行活龙祭了。
在埃娜那无与伦比的魅力和高不可攀的气质威迫下,就连我印象中一向狗眼看人低的酒吧经理也要匍匐出来倒履相迎,一路点头哈腰地将我们送到一个光线最幽暗、环境最优雅、情调最浪漫的角落,一边用轻蔑的目光逡巡着我一边对埃娜谄媚卖乖,还未等我们落座就已经将整个酒店的占地面积、保安措施、藏酒数量,甚至保险箱里的金额数目都差点和盘托出。在我们商量点酒的时候,其更是口若悬河、笑容可掬,从现代先进的酿酒技术侃到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远古造纸术,又从葡萄的品质与土壤气候的关系扯到哈雷彗星的回归周期,间或更东拉西扯些知名人士的品酒习惯与他们在床上的勇猛程度之间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
而在我们不小心点了一瓶价格不太高昂的酒时,他又立刻故作深沉扼腕不已,直到我们终于点出了令他满意的酒单后,这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带着一丝鄙夷的狞笑对我恭敬地一鞠躬道:“先生,您点的酒单一共是三百一十五银鲁克,本店向来是先结账后上酒,概不赊欠,如有不便,敬请见谅。”
“三……三百一十五银鲁克?!”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道:“太、太离谱了吧……这些酒就算在我们饭店售价加起来,也还不到五十银鲁克啊……”
“对不起,我们酒店的价格和那些三流的饭店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他再次带着虚伪的笑容冲我鞠了一躬。
对于这位从一进门开始就在我们耳旁絮絮叨叨犹如苍蝇般撵都撵不走的酒吧经理,此刻那双眼中透露出的迫切期待着我出糗的嘲笑目光,以及这个对普通家庭来说都能购入一辆私车的巨额报价,让好脾气的埃娜也忍不住发了火,拿过酒单仔细看了一番后问道:“请问你们这上面的酒价没有标错么?”
酒吧经理立刻对她谦逊地笑道:“绝对没错。”接着尴尬道:“请问……您二位到底是谁付账?”
埃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从腰间摸出一张纯金印制的名片递给他道:“这个人,我想你应该很熟悉吧!”
“税……税务总司?!”
“没错,看了你们家的酒价后,我倒很想问问他,到底你们每年的上税额度是多少,是不是真的根据税法规定缴纳的。据我所知,现今的税法中明确规定,为了平衡物价,保障消费者的正当消费权益,当售价超过真实价格的一点七倍以上时,税收比率将按照售价──而不是利润──的至少百分之七十五来进行惩罚性收税,而且没有上限。也就是说,按照你们给出的酒价,你们店一年的税收至少应该是你们总收入的三倍以上。对于你们这种无私的上税精神,我本来想给予高度的评价,可是在看到你们如此富丽堂皇的内部装饰后,我很怀疑你们到底有没有按照税法的规定缴税。”
埃娜这番话还未说完,酒吧经理就已是满额的冷汗,再看到埃娜取出我的行动电话照著名片开始拨号时,腿肚子都哆嗦开了,还未等埃娜将电话拨通,他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哀求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看错了!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敝店吧!我……我这就重新核算……”
“您刚才不是说价格绝对没错么?放心,这点钱还不被我们看在眼里,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店能不能拿出那么多税金来。”埃娜好整以暇地将电话放到耳边。
那位经理闻言更是屎尿与冷汗齐飞,磕头如捣蒜一般,砰砰地将地板磕得直颤,让远处正在喝酒的客人们也纷纷向这边投来惊讶的目光。
眼看着这位经理快要将地板磕穿,埃娜这才放下电话,将酒单递还给他道:“既然您这么有诚意地认错,那请您快点核算吧!还有,未经允许,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我不太想在这种地方也看到苍蝇。”
酒吧经理立刻如闻大赦般屁滚尿流地爬走了,三十秒后,由一位诚惶诚恐的女招待将酒单重新拿了回来。我接过来一看,不由得苦笑不已。
“哼,看我们好欺负,就报出十倍的高价,我看你们是不想再营业了吧!”看完酒单的埃娜气得脸都青了。
那位女招待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真的是看错了……”接着回身让酒吧招待们火速将酒上齐,还附送了一大堆价值不菲的餐点当作赔礼。
待这场风波平息后,我无奈地自嘲道:“看来奇亚族受歧视的方式还真是千奇百怪呢!”
不过想来也是,一位学生装扮的奇亚族陪着一个令人垂涎的美女喝酒,在种族歧视主义者的眼中,这简直就是对神灵最极端的亵渎!无怪乎那位酒吧经理要花费如此大的精力来让我出糗了。
余怒未消的埃娜寒着一张俏脸道:“本来还很高兴呢!被他们这一气,真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不过你刚才可真是厉害,让我都大吃一惊啊!”我哄着她道:“竟然连税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唬得他们赔了这么一大堆东西。看来以后出去购物、喝酒的时候,只要带着你就肯定不会吃亏了!”
“哼,我才没唬他们,刚才真想一通电话过去封了他们的店。”埃娜气咻咻说完,这才绽出一丝笑容,讨赏般地挽住我道:“再怎么说,我这个校长助理可不是白当的哦!”
阿源曾经说过,当一对男女单独出去喝酒的时候,只要看看他们喝酒时相互的位置以及酒的价格,就能猜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男女对面而坐,则表明两人处于平等的地位,可能是陷入热恋的情侣,也可能是准备一夜情的野鸳鸯,而酒的价格高低,则与两人的亲密度成反比。可若是男女坐在一起,比如女方坐在男方腿上,或者两人加起来的体重已超过正常人的三倍却还硬是挤在一张摇摇欲坠的单人沙发上,则表明两人属于从属关系,要么是公司老板和他专属的私人女秘书,要么是腰缠万贯的大款和见钱眼开的情妇,甚或还有老牛吃嫩草的富婆和瞒着女友出来学古人磨铁杵的小白脸……而他们所喝的酒的价格高低,则与他们相互索取的程度成正比。
“想证明这一论题非常之简单,因为无论男女,只要是遇到自己的竞争对手或者还未被征服的对象,都会与之保持相当的距离,在安全的范围内向对方耀武扬威,才能保证不被对方轻视或者侵犯。比如两军对垒时,从没听说过两方人马挤在同一条战壕里互相对骂的,又或者也从没有律师和检控官互相勾肩搭背在法官面前相互辩论过……”
“而你只要想像一下人类向别人炫耀自己的从属物时的表现就能不难发现,男人大多都喜欢搂着从属于自己的女人在街上走,而女人则喜欢牵着从属于自己的男人或者狗逛街……最著名的例子莫过于《最后的晚餐》了,你看看耶稣和他的老婆还有手下一众门徒硬是挤在长桌的一侧用餐,就足以说明他们之间那种非比寻常的从属关系了。”
有鉴于此,我不得不和埃娜呈九十度角比邻而坐,以至于执意要和我坐在一起的埃娜颇有微词,噘着嘴生了老半天的气。不过在我从暗月枫那儿偷师来的如水银泄地般无孔不入的马屁神功轰炸下,毫无临敌经验的埃娜立刻溃不成军俯首称臣,抿着酒,花枝乱颤般地咯咯笑个不停,不消片刻便将刚才的不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直喝到十点多,我们才尽兴而归。
酒吧招待们毕恭毕敬地将我们送出酒吧送上专门给我们准备的专车,嘴里还不停地道着歉,直到我们乘车驶出老远,拐入十字路口时还看到他们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这边。
埃娜摇头道:“哼,这世上欺软怕硬的垃圾还真多呢!”
司机连忙点头:“对对,我们这些垃圾是很多啊……”
在宿舍下和埃娜告别时,我才想起来还未登录过拉奇特的信箱,于是便向埃娜申请宿舍上网。
“这个很容易啊!其实每个宿舍都安有完备的网路设施,只是在未经允许下被屏蔽了而已,我去让负责这方面的人给你的宿舍开通就行。不过你没有电脑……也没法上网咖!嘿嘿……”埃娜晃着小脑袋得意地贼笑个不停。
“放心,我想现在一台电脑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奢侈品了。”我扬了扬手中的金卡。
埃娜呆了呆,垂头丧气道:“对啊!差点忘了,你现在可是个小富翁了。唉……还想让你去我那里上网呢……”转念想了想,却又突然大义凛然道:“不行,低年级的宿舍安装网路是需要三级电脑网路证书的,我可不能给你开这个后门。”
“……”我恨恨地看着她,“喂!校长助理,你出尔反尔得也太快了点吧……”
“是啊!刚才没想到你能买电脑啊……”娇憨的埃娜猛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啊,不不,刚才是我忘了你还是一年级的了!嘿嘿,我就不信你能通过电脑网路的三级考试。”
看埃娜那一副分外得意的样子,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故意威胁道:“那好,我就大模大样地去别人寝室上网给拉奇特写信,让大家都知道赫氏和拉奇特暗中勾结好了。”
“你……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嘛……到我那里去,有什么不好……”
我翻翻白眼,扭过头去,看都不看她。
“好吧……我给你装就是了。”埃娜低着头可怜兮兮道。
“这才乖嘛……”
看着埃娜郁闷地踢着小石头渐渐远去,我心里着实好笑。唉……埃娜实在是太好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