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兰溪是直到天光破晓才勉强睡了会儿。醒来已是差点完了,望见镜子里的自己不定对她的恨越发加深了笱。
兰溪上了公车,深吸了口气,按下按键去给贺云发短信:“姐你在哪里?爸和妈都很为你担心。先回家吧,好么?有任何事,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罪。”
短信的字数有限制,很难精准拿捏字眼,时间又紧迫,兰溪只能大体掂对了,便按出了“发送”键子。
兰溪发完了短信,坐在公车里,心就一直在惴惴地等着贺云的回复。哪怕就是贺云依旧如往日那样,尖酸刻薄地回复一条来骂她也好,至少让她能知道贺云此刻还是活蹦乱跳的。
幸好今天是周末,早晨的路上车子不多,兰溪虽然出门晚了些,可是路上的时间却还是刚刚好。兰溪在明月廊酒店站点下了车,还是谨慎地再看了一眼手机――贺云一直没有回复短信。
兰溪的心莫名地就一直向下沉。
贺云纵然对她不好,不过话却都会说在明面上。如果还是恨她,肯定就直接回复来骂她了,可是这么迟迟什么反应都没有,反倒让兰溪莫名地心惊肉跳。
兰溪正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个情况告诉妈和继父知晓。若是不告知,如果出了任何的意外该怎么办?可是如果告知,她这边又走不开,妈和继父那边再干着急上火该怎么办?
兰溪想了又想,还是打电话给她爹杜钰洲。这个时候只有她爹才有这个能耐,既能不声不响地找到人,又能让她信赖的。
杜钰洲听了电话,却有些不愿意。
其实多年以来,兰溪一直很小心不在她爹的面前抱怨贺云。毕竟她爹是个粗人,一旦听说前妻和女儿都受欺负,那真说不定哪顿酒喝高了,就直接拍桌子派手下的小弟出来收拾贺云!――那可就越帮越乱了。
兰溪只好说好话,“爹啊,求你了。”
杜钰洲仿佛不愿通融,“那个丫头,我真是烦得很!找她做什么!”
兰溪只能握着电话掐腰撒泼,“怎么着,我的话你都想违拗了是不是?是不是打算让我未来一整年都不搭理你,让你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啊!或者,我直接找你手下的小弟睡一晚上,你说怎么样?”
杜钰洲也一向都是固执的人,奈何就是固只过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听女儿都说这p话了,就知道女儿是当真了,便只好改了语气陪着笑,“溪哥,那你明天过来陪我啊?只要你答应,我现在立马就撒下人出去找去。就算是个耗子洞,你爹我也肯定把它们一一都给掏出来!”
兰溪这才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小汪也正好在公车站下车,看见兰溪就笑,“兰溪你就准备的一句话呢?――总裁总说,‘杜兰溪,我求你可千万别笑了行不行?你那一笑就跟哭似的,要是出来吓坏了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噗……”结果兰溪不及防地乐出声儿来。
这是总裁过去故意气她才说的话。那时候总裁一这么说,不光是总裁办的其他同事,就连兰溪自己都认定是总裁在讽刺她长得难看呢。
只有到了如今,她才渐渐品咂出那话中的味道来:实则他是看出了她是在强颜欢笑啊。他不想看见她一笑跟哭似的,实则是舍不得她要那么委屈自己。
于是此时听见小汪重提这句话,她就应该笑出来。用这笑来提醒自己:杜兰溪,不管即将的生日会上会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怕。因为他的心,你总该明白.
兰溪的设想没有错,虽然是月集团总裁办的员工,在月集团内部也算是地位特殊的,就连总公司和分公司的老总、各部门总监经理们的见了,也都是极为客气。可是她和小汪一走进生日会的会场,便立刻像是两粒尘埃一样,迅速被周遭的衣香鬓影给彻底湮没。
今天到场的人,都是鹏城,甚至国内各界巧不巧地直直撞上兰溪的。
兰溪心忽悠一晃,连忙垂首避开去。
良久了再抬头回望过去,却见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与客人含笑攀谈,目光却仍然不紧不慢地落在她这边来。
兰溪咬了咬唇,索性鼓起勇气来,睁大了眼睛瞪回去。
他便笑了,遥遥地朝她举起酒杯来,仿佛隔着人海轻轻地碰杯。兰溪心里清脆地,“叮”了一声.
少顷,陈秘书长亲自端着酒杯走到舞台的麦克风前去。大家便知道这是生日会要正式开始了,聚在一起聊天的人们便都安静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面向舞台,含笑注目陈秘书长,以及立在他身旁的寿星陈璐。
“……感谢今晚诸位的光临,感谢各位对小女的抬爱。今晚老朽还要借这个场合,来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陈志才说到这里,全场的气氛已是到达了最高点――几乎所有人都明白,陈志才接下来将要宣布的是,陈璐与月明楼正式交往的消息。
兰溪也紧张得指尖儿冰凉。她不断告诫自己:杜兰溪,你要坚强一点!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七年前尹若宣布跟天钩正式交往,那天你不是也都熬过来了么?杜兰溪你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你一定能熬过去的。
兰溪的电话却在这一刻添乱地叫起来。
幸好兰溪进来前已是按着商务礼仪将电话给调成了静音震动,否则这一刻她一定出糗。本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接听电话,可是电话屏幕上显示出爹的名字来,兰溪还是只好毅然转头,攥着电话走出了宴会厅的大门。
爹来电话,定然是找见了贺云吧?.
门外的走廊跟宴会厅里仿佛两个世界。宴会厅里的热烈被隔音设施良好的墙壁和大门给挡住,全然不会有一分流泄到走廊里来。长长的走廊无声地伸展,像是一条隐秘潜行的蛇,一直一直伸向远方。
兰溪靠在墙壁上按下了“接听”,便问,“爹,找到贺云了吗?”
走廊里可真静啊,静得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兰溪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一想到贺云,心脏就狂跳成一团。怦通,怦通,让她不得安宁。
杜钰洲在电话那端仿佛为难如何张口,他嗯啊了几声,这才说,“找见是找见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