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虽然已经结束了,但初春的氛围还不是非常浓厚,出入城门的人大多还是穿着严实的大衣。沈宵半用面纱遮住了脸,虽然可以确定沿路已经有人给安公公报信了,但还是担心出现什么差池。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戒备这么森严。”
冬茶边抱怨队伍的冗长边劝三十六赶紧离开,对方的金发碧眼根本遮不住,侍卫们万一查出来他是逃犯就糟糕了。
“送到这儿吧,你的样子不可能混进去的。”
三十六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一次踏进京城的大门,盯着沈宵半看了会儿,终是把背上已经轻了许多的包袱递到了对方手边。
“记得每天喝。”
沈宵半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接,最后还是冬茶把包袱拿到了手上。
三十六没有再说别的,转身向着反方向走去。
他是个跛子,走路的姿势当然会有些怪异,但沈宵半看得出来他已经在很努力地不显丑态了。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那时候说相信你,绝不是因为打从心底觉得你是个大夫,只是走投无路,无处可求。”
他的脚步没有停下来,她的声音也不大,但她想他是听到了的。
“还有...多谢。”
沈宵半回到沈府之后第一个遇到的是挺着大肚子的苏享,对方看到她突然走进来的时候显然愣住了。
“苏享,好久不见了。”
“沈宵半?”
她觉得自己虽然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但对方也不应该明目张胆地上下打量她,而在看到对方要扶着腰站起来的时候她终于没忍住出声制止了。
“别动了,你的样子看起来有点蠢。”
苏享撇了撇嘴,吩咐下人去弄些吃的过来。
“你怎么说话还是这么不招人喜欢啊。”
沈宵半突然就觉得对方更像是这沈府的小姐了。
“我娘呢。”
“她到寺庙祈福了。”
“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可有什么特别的人来过。”
苏享没接话,只摇了摇头,摆出了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沈宵半自入府以来便发现了所有的下人是陌生的面孔,想必是之前的那批人都被换走了,那么果子也一定是不在了。
“别装了,我知道是安公公让你住进来的,他一定嘱咐过你什么。”
苏享挑了挑眉,答道:“还能有谁来,也就是你的那个丫鬟了...不过她也有段时间没出现了。”
“阿夏怎么样了。”
“怀上龙种啦,可威风着呢。”
沈宵半被这消息震得好一会儿没想好接下来还能问什么。
三夫人接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看到沈宵半的同时便哭了起来,抱着沈宵半不放手,晚上也睡了一张床。
相比之下沈严青的态度就平静了太多。
沈宵半想安公公应该没有给她的娘亲说过在她身上发生的那些事,可以的话她永远都不想让她的娘亲知道。
她以为自己被对方拥入怀中的时候会哭出来,却是没有。当她回抱住对方,以近乎撒娇的语气说自己想吃哪些菜的时候,她第一次深刻意识到所谓的坚强是什么样子的。
“娘,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沈宵半在府里待了整整三天,却是没有收到来自安公公的任何消息,苏享告诉她,曾经安公公居住的那个府邸已经被拆了,沈越容不知所踪,沈严青派了很多人去查,却不了了之。
有关李槐的大消息倒是一个都没有,如果夏淳人有孕也不算是的话。
沈宵半带着冬茶去了唐在山的棋社,看着已经换了的牌匾,她终于有了物是人非的感觉。
唐在山看到沈宵半的时候愣了一会儿,没能马上说什么。
“有些日子不见了,你们看起来过得不错。”
沈宵半跟冬茶坐到了空闲的位置上,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唐在山的回复,便又问道:“棋社不开了?”
唐在山终于回过了神,答道:“大哥走了,客人也变少了,就改做饭馆了。”
然后他又把视线转到了正喝水的冬茶身上。
“这是...”
沈宵半大方地介绍道:“我的姐姐,冬茶。”
最为惊讶的不是唐在山,反而是冬茶,她并不知道沈宵半已经把这事跟三夫人谈过了,她也从没想过沈宵半是这般想她们的关系的。
“你的姐姐?”
“只许你认大哥,我就不能认个姐姐么。”
周远星这时候从楼上走了下来,见到沈宵半之后马上四处张望起来。
“别找了,阿夏没有跟我一起来。”<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