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一人绝望间冷笑出声,“果决的怕是你的那位弟弟,刚有兄弟说,这城门是火势未起就关上了,那时皇上还没下杀令。”
上官仰心中一窒,“不可能,他重伤未愈,尚不能走动......”
“事关大哥,他躺得住么?”
“耘儿......”
说话间便闻马蹄纷沓而至,将穷途末路的乱军团团围住。
领队的骑兵一声喝,“陛下有令,杀无赦!”
就听乱军中一声吼,“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刀剑相磕,顿见血光四溅。马嘶人狂乱,血红的瞳仁印苍穹。
“耘儿......”上官仰听出了他的声音,“你可千万别手软......”
渐渐缩小的包围圈,乱军成片倒下,上官仰知道,由地方裁军组成的军队,远不是禁卫军的对手。
只剩几个人苟延残喘之时,他举剑抹向脖颈,却被飞来利箭射下。铁剑落地,清脆的咣当,他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碎了。不是他,是射箭的人。
护颊掀起,熟悉至心痛的面庞,他无奈一笑,“耘儿......”
上官耘了无血色的双唇不住颤抖,“矫旨是你指使的么?”
上官仰的笑,宠溺至悲伤,“是。”
“佑亲王是被你设计的?”
“是。”
“乔装天蟒卫,夜探司徒的也是你?”
“策反司徒,劫走晋王,南祈决堤,乱军造反,这一切都是大哥做的。”
上官仰供认不讳,上官耘泪如雨下,“为什么?”
“别问了,大哥罪无可赦,痛快点吧......”
“那日大殿上,为什么不让我被乱棍打死!为什么要替我求情!为什么要我手足相残!”
上官仰几近声嘶力竭的咆哮,在上官仰的一语带殇后默然而泣,“因为,耘儿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深深闭上眼睛,沉默良久,上官耘勒马背身而立,“开门。”
上官仰身子一晃,悲沧出声,“耘儿,你不能......”
天蟒众将齐声劝阻,终不能动其意。
“你走吧,此生别再踏足北尧......”上官耘抬眼苍天,一声大喝,“滚!”
看着上官仰一步一摇的身影远去,上官耘呢喃出声,“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哥哥......”
“将军,”众将不住摇头,“放了他,你如何向陛下交代?”
上官耘翻身下马,持枪于门前一通豪舞,枪点地面,激石迸火。
众将面面相觑,便见上官耘单手一顿,枪柄磕穿石板间放声狂笑。
笑声逝去,众将上前,上官耘只手握定枪身,垂首而立。
“惑乱欲过此门者,死!”一行狂字,嵌地浸血,傲然于前。
众将钦佩其枪劲骨风,回望上官耘,却不由齐身跪倒在地,啜泣出声。
上官家的男人俏儿郎,一身戎武马蹄欢,边城扬沙当关勇,马革裹尸报家还......仿佛渐行渐远的歌谣,散向天际......
承尧四年七月二十九日,入侵天尧的乱军二十余万,皆殒命内城。禁军伤亡近两万,皇宫多处救火不及变为废墟,民宅损毁不计其数。
天蟒卫司卫总长上官耘,顾念私情擅放首犯,于天尧北门自刎,卒年二十一岁。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