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牛皮大鼓作响,恍若雷震天降,号角声声,肃杀萧索,如泣如诉。
在那空旷的大地之上,有一群人身穿红袍,背上腰间各有不同诡异乐器,乐器大多并不是木材制作,而是莹润光泽的骨头!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睡兮醒之!睡兮醒之!”
抑扬顿挫,干哑低吟之声缓缓飘起。像是一种号召,所有人不断重复着话语,仿佛着了魔一般。
卡擦――卡擦――
以祭台血河图纹为中心,四周的大地竟然被生生撕裂,那碎石棱角突起,小块破碎坠跌,露出幽深宛若巨兽无底大嘴的深渊。中央的祭台高高升起,似是一根天柱直插云霄,一条条血色雷蛇在乌色云朵中游离,吐信。它们逐渐壮大,最终刺破长空落了下来,声震破天!
呜呜――呜呜――
尖啸戚戚之音如怨如慕,像是妇人的啜泣,又似恶鬼长鸣,扰人心神。
“血雷蛇行,鬼哭狼嚎!不好!”灵山之中风慎言的速度几乎化作一道光,向着那黑暗滋生之处奔去。
片刻前还是神圣宁和的灵山,此刻化作了阿鼻地狱,血雨腥风泛起,魔气丛生。原本温顺的野兽双眸猩红,身材涨大数圈,相互厮杀。而早已修炼的妖兽变得越发残暴,见到生物便是一阵啃咬。有些精神恍惚的囚徒抵挡不住魔气侵袭,亦是失去理智,沦为魔物。
粗壮的大树干枯成皱,黑漆漆阴森鬼气。花草枯萎凋谢落了一地芬芳,湿润棕黄的大地干涸紧致挤压,暗红无光。天空终于有雨点朦胧,只是那透明早已被血色侵染,血雨!老天的泪竟化作了艳红!
项仲道寻着一处洞穴盘坐运功,四周滋生的魔气化作一条长蛇游行与凹凸不平的土地,慢慢缠绕住他的身子,由腰间往胸口旋转。
气闷,压抑令项仲道身子发抖,冰凉的水滴自头上石笋下坠,落在额头,微冷。
嘶嘶!
舌头栩栩如生,就在项仲道的面前盘旋摇摆,黑色的信子一颤一颤,毒牙阴冷煞气。
若是近瞧,你会发现那丝丝魔气顺着他肌肤穴位侵入血肉经脉。气血剧烈沸腾,拼死抵挡着外物入侵,即使是经受赤果蛟血洗礼的身躯亦是拦不得一时半会。想要驱逐魔气,只有靠武者的心神!
魔气以阴暗为养料,邪念为灌水,心魔为基,扰乱武者武道。轻则发疯成痴,重则入魔化邪,与武者常常遇见的走火入魔一般。故此,能够前往战线的兵士都是经历种种战火,武者更是不入通窍不得出山。
项仲道凡胎易筋,撑到现在实属不易,若无帮助,必死无疑!
哗啦!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一首正气歌浩浩荡荡,中正光明,那熟悉的声音不正是当初在钟壶谷的老者。
正气丛生,阳火大旺,一圈圈涟漪涤荡,乳白的气芒交织成一把把长剑。
一剑,断蛇头!
一剑,破魔障!
一剑又一剑,魔气不得近身!
“呼――”许久之后项仲道睁开了双眼,眸子深邃平和,身上竟散发几分淡然之色。
他站起身子,气血沸腾,潮浪连环,弓弦连绷九响,铿锵有力,战鼓隆隆颇有震天气势。易筋圆满了!连带着龙象心经更进一步,完成小半积累!这个时候项仲道算是真正感受到了当日老者赠予自己的究竟有多大恩情,那抵挡的正气竟然还在体内留存,对抗魔气简直就是阳春融雪般轻松。
额头眉心上丹田处,沉寂许久的菩提嘉叶开始运作,一个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印入记忆海洋。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耳熟能详的正气歌缓慢组合,又在某种力量之下重新打乱排列,最终化作一门武学――浩然正气!
“敢问夫子恶乎长?”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敢问何谓浩然之气?”
曰:“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何谓知言?”曰:“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
出自《孟子》,浩然正气也是儒家武学之精要,任何大儒都能蕴养一口浩然正气,言随口出,诛妖灭魔!
浩然正气,天下大刚德义,以人之气节德行道义为基础修炼,可谓堂堂正正,犹如一轮煌煌大日升空照耀。
浩然正气分为九品九重天,实属一流武学。是少数几门不依靠内力真气激发威力的武功,现在的项仲道就属于一重天一品之境,算是粗通皮毛。
一线天钟壶谷。
入口栅栏密集处,老夫子正坐垂笑,他的笔轻触纸面,三个大字毕现――正气歌!
“孺子可教,悟性尚可。你我结缘,有因有果,有因有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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