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布鲁头上冒汗,紧张地说道:“今早我从营帐里爬起来,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我的腿,我抽出佩剑斩断了它的触须,闻了闻裤腿上的腥臭,这应该是一种魔法变异生物在附近。”说完,菲尔布鲁把一只柔软、粘稠的地触须抛到小克鲁迪的面前。
小克鲁迪睡眼惺忪地看着看了一眼说道:“魔法变异生物是不是也代表着这附近应该有矿晶啊?”
菲尔布鲁察觉到小克鲁迪冒险大胆,并不循规蹈矩的想法,慌忙地说道:“别管什么矿晶了,那些变异生物数量有多少,实力是否我们能够解决,我都没把握。只知道,我起来整顿部队的时候,克鲁迪的部队里又少了五六个人!”
小克鲁迪一边抱怨着天气寒冷,一边穿好了衣服道:“那白天里你亲眼目睹过这种生物了么,咱们的士兵看见了没?你能否作出一些有价值的分析呢?”
菲尔布鲁摇摇头,想了想士兵的转述,说道:“大概就是黑夜里这种魔法生物才出现,所以大家都没注意。前些天少了一两个,我只以为山路崎岖,士兵受不了这恶劣的环境才跑了的。”
小克鲁迪把头探出营帐,看见克鲁迪家士兵不见往日懒散的模样,都紧张的排好队列,眼神里透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小克鲁迪大声地呼喊道:“用最快的速度到达山顶,检索附近道路上是否有巢穴和怪物可能隐匿的地方。”
菲尔布鲁吓了一跳,怎么能继续向前呢?他赶紧劝道:“小克鲁迪,这未知生物究竟有多强大,数量又有多少我们全然不知。但部队只有二百来个士兵了,怎么能这样冒险!”
士兵人群中也传来了压抑的反抗声音,抱怨这一路上实在太是辛苦。先是急行军到达迪尔布山脉北部的狭窄支脉,又是在山路里扎营时,自己的同伴神秘消失,从身体到心灵,这只克鲁迪家部队都被摧残了一遍。
小克鲁迪一下从一块大石头上跳了下来,走到队列的前面,高声道:“我们带了四天的口粮,我们选择了放弃风泽里潘。如果我当时听从风泽里潘,我们应该和风泽宗主家的部队一样死在了那条山谷里了。如果风泽里潘活下来,他们一定会带着部队来找我们麻烦的。可已经过去第二天了,风泽里潘回来了么?冯克鲁迪回来了么?”说着他又是向前紧逼一步,抬起头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一头的军士:“我只想问,我做的决定错误了么?”
背责问的士兵手足无措,全军克鲁迪士兵都低下头,其中一部分小声地回答道,“不,大人!您没有,没有做错决定。”
小克鲁迪用胸腹间的力气,扯开嗓子喊起来:“乱世里哪有不死人?你们今天受到了一点惊吓,死去了一两个同伴,就开始质疑我的决定?明天是不是会哗变,把我的头颅放到敌人的营帐里?”
众军士都的头压得更低,因为他们不仅是士兵,也是克鲁迪家的族人。
小克鲁迪走上前去,拉起一个士兵的双手紧紧地握着,诚恳道:“我们都姓克鲁迪,我怎么能忍心让你们去死呢?我父亲把家族交到我的手上,对我已经明言,绝不能让我们部族不再受他人驱使,谁肯甘心在这样的乱世为别人卖命,而不是把血洒在自己部族的荣耀之上!”
士兵们回想起,老克鲁迪族长慷慨激昂地为风泽里潘请战狂风呼啸的那夜,他率突狼骑部全部将士蹈死不顾,直奔姆里昂狼帐时以一敌十的决然情形后,一个个都潸然泪下,伤心动容。
菲尔布鲁听到这话后都不禁老泪纵横,他感到小克鲁迪看起来浑浑噩噩,做起决定来也缺乏周全,可是今天一番话却让他心中有一股年少轻狂时的热血奔涌。只不过究竟是什么时候,老克鲁迪说过那些话啊——脱离里潘部族的控制。
克鲁迪家部队在被打了鸡血之后,终于比之前多了几分精神气。不单单是因为小克鲁迪的话,他们更是清楚地知道,谁单独的走出这片荒山都活不下去,现在杀向那只诡异生物,既是为了部族也是为了自己。
菲尔布鲁这次没走在队列的最前面,等一靠近小克鲁迪就附耳地问:“老克鲁迪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让咱们离开里潘?”
小克鲁迪不动声色先是“哦”的一声答应,然后说:“很久以前了,老家伙认为跟着风泽里潘早晚要完蛋的!”
菲尔布鲁虽然老实,此刻却已知道小克鲁迪在骗自己。他似是明白了老族长选小克鲁迪为继承人的真实原因,他直白地问道:“虽说你之前的决定正确,那你怎么能推断山里的那些魔法生物不会把我们干掉?”
小克鲁迪一脸无赖的模样,坦言道:“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那怪物有多少,那怪物的实力有多恐怖!但是咱们要是不去找寻矿晶,凭什么在格尔多草原北部生存下去?就靠这三百多遇到困难就意志动摇的士兵?”
菲尔布鲁心痛地说道:“你这是拿家族的生命为你的野心在冒险啊!”
小克鲁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笑道:“乱世为了生存,本就是一场冒险。你说的对,但是不全对,冒险的不止家族的生命,还有我自己的生命!”<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