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由格尔多草原北部向外的通路有三条。分别是克鲁迪和风泽里潘走的山路,还有一条便是横渡穆勒河。而当克鲁迪家的部队进入迪尔布山支脉的死胡同里驻营时,风泽里潘的军队也到达了迪尔布山和穆勒河之间的宽阔浅滩。
风泽里潘面前的这条主干道,严格意义上是沟通格尔多草原的唯一通道。这个说法源自于所有走出草原北部,并在有生之年返回的人。至于另外两条路,还从未曾有人返回过。
这条格尔多南北草原唯一通道内,有一条斜斜的浅滩由西向东,山坳间的浅滩有两百余步宽,两侧是高耸的迪尔布山,山壁高达百尺,与克鲁迪部所在通道并无连通。
风泽里潘用降部送死的办法失败了,这一切全因那个姆里昂部叫克劳德的年轻将领一番话。风泽里潘心中打定主意,找个机会一定要除掉克劳德,这狡猾而又不姓里潘的人太讨厌了。
里潘部因无人送死,自然无法获悉这湿滑的山间通道上究竟有没有克格沁伏兵。风泽里潘只能将本部随着格里姆和姆里昂一同前进,但由降将们的部队打头。而格里姆和姆里昂的降将头领为了让自己的火烈马骑兵免受损失,破规格地选择步兵列阵最前方。
此情此景下,对这种极其错误的阵型安排风泽里潘大皱眉头,但他没做什么,他希望降将们的部队进行部分消耗,这样战后更易约束。
同样对这一布阵感到皱眉的还有克劳德姆里昂,他认为这样的行军布阵,简直同送死无异。骑兵若在前方,可以像尖刀一样侵扰和侦查;骑兵若在后方不仅影响追击,当撤退的时候,步兵就会夹在不易转向减速的骑兵和敌军之间进退不得,全军会异常混乱,如砧板上的鱼肉。但他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目睹里潘部队就以这样的奇怪的方阵,像机器一样推进。
当部队行进至迪尔布山脉中段时,克劳德认为本该出现一些袭扰的克格沁杂兵,搅乱里潘部队的阵形,或者埋伏在山崖上推滚落石。但山谷间的道路什么异常都未出现,只是透着一股死亡般的静谧。也许是克格沁并未收到里潘部进攻的消息么?求生欲望在促使克劳德去这么想。
克劳德姆看着姆里昂部族头领默许风泽里潘削弱降将部队的命令心里一阵滴血,这就是妥协的政治——格里姆不作先头部队去送死,就只能默默被消耗。这条狭窄幽长的山谷通道似乎始终看不到终点,克劳德只能不断的安慰自己,一旦离开这该死的山谷里,部队到达开阔地就好了。
格里姆和姆里昂先头部队都害怕谷里有埋伏,一开始行军很慢。当部队走过迪尔布山谷中段时,浓烈的求生欲望在两降部步兵队中悄然迸发,进而骑兵部的火烈马也开始渐渐增速。他们的举动自然连带起里潘本部的阵形也开始加速。
里潘联军所有部队在求生欲望中,行军速度越来越快,有的步兵已经开始了狂奔,火烈马骑兵也提起了速度。这场战争还没有开打,降将们的部队就已经散乱,胜利的希望也只是山谷间的另一个出口。这种情形下,努力维持镇定的克劳德都不禁有一丝焦躁。可慢慢地,克劳德觉得这即将得到的求生快感有些诡异,他眼中带着惊恐,急速地想要捕捉出可能出现的圈套。
克劳德目力极好,在山谷浅滩路段的最后一截的出口处,望到了一面墙。又奔走了十余步,才看清这墙是一面高达三十米,由虚华木和落华木堆砌而成的厚实木墙。他们的出口被堵严实了。瞬间克劳德的脸上挂满了绝望,他清晰地意识到,克格沁不是没侦测到里潘部进攻消息,他们只是想全部吃掉里潘联军而已。
这面木墙构成的两类树木极易焚烧,克劳德想率领亲卫队立即撤退。但他又知道如果一旦随意撤退,引起千万人处于混乱,盲目的逃跑就是送死。
克劳德情急间麻利地吹起了尖锐的口哨,处于后方还不知情的姆里昂兵士,不知道统领为何此时发出新的命令,但还是照做了。四列步兵逐渐合拢成两列,空出了大概一匹马奔走的过道。紧接着克劳德的口哨的声像是受惊的青蓝水鸟一样,部队向前的速度慢了下来,克劳德的几个亲步兵已经转身按照口哨命令向回返。而在同一位置,另一侧奔走的格里姆兵士已经出现极大地混乱,前排少量步兵停下,后方步兵还在向前,火烈马骑兵更是快速前冲。
克劳德的口哨声刚指引完自己部队方阵,前方的高耸木墙瞬间燃起了接天的烈火,周遭如滚烫的油锅,声音噼里啪啦。三十米高的火墙上挂着冲天的怒焰便堵住了山谷的出口,阵阵浓烟堆满了天边,这堵木墙居然还一步步地向前逼进,像极了一只张开血口噬人的巨兽。
格里姆和姆里昂军士刚升起的求生欲像泡沫般被戳破了。格里姆家的部队开始疯狂的向后奔逃,他们和后边的火烈马骑兵发生了直接地碰撞。克劳德耳边响起了肌肉盔甲间的剧烈碰撞声,烈火马对步兵的踩踏声,士兵面对绝望时的嘶喊声,他眼前皆是人被撞飞后散落的肢体,胳膊,大腿,头颅,还有内脏。火烈马速度奇快且不惧烈火,受骑兵控制后更激发起一丝凶性,飞快地进入了那扇火墙。紧接着火墙中就传来了烈火马骑兵惨绝人寰的叫喊声。姆里昂步兵因为四列变两列,减少了不少损失,后来为了躲避骑兵,又硬生生挤就成了一列。克劳德和两个兵士挤在了一起,连肺叶是否在呼吸都不知道了,就一个劲儿地凭着本能地往后跑。
风泽里潘发现中军部队渐渐停滞,刚要询问为何,却看到天空间布满的浓烟。他来不及听斥候骑兵的情报,命令大部队掉头撤退。亲兵还未将命令传出,脖颈间已经中了一箭倒了下去。风泽里潘抬眼望去,山崖上冒出遮天蔽日的箭支,他不清楚这究竟是多少克格沁铁臂弓弩手做到的。他心头大骇,也顾不得一代枭雄本色,立刻滚下马来,弓着背弯着腰,和丧家之犬一般寻找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