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昙华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出口,心里不仅不觉得好受了,反而有些空荡荡的没了着落一般。咬着牙忍着那股子难受劲儿低下头去,也不敢再看朱弦的面色。不顾即便是不看,她却也敢肯定朱弦的面色肯定是不大好的。她这样拒绝了朱弦一次又一次,就是朱弦再好的脾气也会恼怒吧?
然而让昙华觉得诧异的是,朱弦非但没有气恼,反而轻笑了一声,语气都染上了几分欣喜:“你拒绝我,就是因为这个?”
昙华错愕的抬起头来,见朱弦果然是面上带着笑意,就是幽深的眸子里也是闪烁着欢喜的光芒,那副样子并不像是作假。一时间倒是纳闷得忘记了心底的难受,愣愣的点了点头:“自然是为了这个。”
“我一开始就并没有要委屈你的意思。”朱弦笑盈盈的开了口,那股子欢-喜怎么也是掩盖不住。
昙华抿了抿唇,勉强一笑。心头不愿意勉强是一回事儿,可是实际情况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不过看着朱弦那样欢喜,她到底还是不忍心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激他就是了。
朱弦却似乎是看见了昙华的心思一般,继续又说下去:“你放心,你若是不愿意,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先前你拒绝我,我只当是你不愿意和我过一辈子。这才觉得心都凉透了,觉得以后的日子也似乎没了光亮…・・・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你的心思,自然又不同了。昙华・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来年春日,我必定给你个答复。如何?”
朱弦这话明显就是在保证什么了。那意思,也是要再争取的意思。他说得信誓旦旦,面上的神情认真而坚定。那样轻柔的声音和带着欣喜的语气,让人只觉得心都软了几分。
朱弦此时只觉得世界都是重新光亮了起来,唇角的笑意如何也是掩盖不住。
只是昙华却是觉得心头苦涩。抿了抿唇犹豫了许久,她到底还是笑着摇摇头,有些虚浮的涩然言道:“你这又是何必?朱弦・我并不不值得你这样。我觉得,或许大家只当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重新像是以前那样只做朋友岂不是很好?”
朱弦的眸子里那些欢喜便是一下子沉淀了下去,变得幽深漆黑,幽幽的似乎能将光亮都吸进去。让人看了有些止不住的恐惧。朱弦的面色自然也是不好看,隐隐有了几分怒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昙华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之前你能说服家里,愿意以妾侍的身份就进朱家的大门,想必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吧?我身份摆在这里,想要做你的正妻,谈何容易?说实话・就是我自己也是觉得我配不上你的。你身份尊贵,也就是瑞安郡主……”
“不关她的事。”朱弦有些烦躁的直接打断了昙华的话。怒气怎么也是掩不住。
昙华咬着唇看朱弦一眼,心头有些酸涩。不过随后也只是笑了笑,故作轻松的继续说下去:“横竖我是配不上你的。纵然勉强进了门,谁又瞧得上我?朱弦,过日子并不是只有两个人的。总是要和家里其他人接触相处的。他们瞧不上我,我自然也觉得难受。如此一来,时间短还看不出什么。可是一直都是这样呢?我们还都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自然是不能的。而且,你若是一意孤行,或许最终你如愿以偿。可是势必会得罪很多人。就算你祖父・・・・・・也会觉得生气吧?还有太后・天子・・・・・・将来你又如何在朱家立足,又如何在朝中立足?一辈子的时间还很长,你若是为了这个断送了前程。真的值得吗?我觉得是不值得的。所以……”
这话是再实在不过的话。已经过了一回为人妇的日子・她很明白什么叫家长里短,很明白什么叫过日子。成亲,并不是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就完了。夫家其他的亲人,也是会影响许多事情的。甚至夫妻之间的感情,也会被影响。
之所以说这些话,她也是因为害怕罢了。朱弦如今能信誓旦旦的非卿不娶,可是三五年之后呢?在这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之下,那份感情还能一直坚持下去么?不会被消磨殆尽么?还有・凭着朱弦的身份・纳妾更是极其容易的事情。她并没有法子能保证将来朱弦对她感情淡了之后,便是接了新人进门。
这些都是再实在不过的事情。要想好好过日子・这些是必须要考虑的。昙华不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她对这些已经再了解不过。所以・看待事情的眼光自然也更是现实许多。诗词里描述的那些情爱固然美妙,可是人总是活在现实里的。这一点谁也不能逃脱。
与其凭着一时冲动嫁过去了,将来在现实的磋磨下又觉得后悔,她倒是宁愿一开始就选择正确的道路。至少,还能保留着这份美好不是?
“你就对我如此没有信心?”朱弦抿唇,眉头微微挑起,眼底尽是嘲讽:“昙华,我以为你总应该了解我。而且,你也不是一个胆小的姑娘才对。难道与我在一起,你竟是连这一点勇气都没有?”
昙华禁不住笑了。笑容苦涩而无奈:“朱弦,你是男子,自然不明白女人堆里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仅仅凭着一腔热血就够的。我承认胆小懦弱,我害怕。真的。我就是害怕。”说着说着便是说不下去,觉察出自己的哽咽,索性昙华便是低下头去,死死抿着唇不再开口。
屋子里一下就静谧下来,安静°得能听见蜡烛燃烧时候的声音以及外头风吹动树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