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华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了:“是呀。我想着,太太应该很乐意和我做个交换。我将我知道的一件事情告诉太太,太太自己去跟老夫人说不用我去寺庙,只让朝华跑一趟就够了。”
“你!”郑氏气急,盯着昙华那副样子,似乎恨不得立刻冲下来狠狠的给人一巴掌。事实上,郑氏也是忍不住的抬起手指着昙华,好似昙华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昙华笑出声来,似是好意又似是嘲讽的提醒了郑氏一句:“太太如今胎气不稳,还是别发怒得好。不然孩子掉了,那可是得不偿失。”
郑氏锐利的目光几乎跟刀子一般,声音更是尖锐而急促:“你敢!若我孩子真有什么事儿,难道就会好过了?”
“哈哈。”昙华再也忍耐不住的笑出声来,等到笑够了,这才对着郑氏悲悯的摇摇头,仔细的替她分析:“太太这话说得对,也说得不对。就算你孩子真没了,又真的和我有关系,那又如何呢?父亲他们难道会杀了我偿命?还是会将我送去衙门秉公办理?还是干脆将我逐出家门?又或者打个半死?”
郑氏目光闪烁,唇角隐隐有了笑意,似乎已经想象到了昙华说的情景。
不过随后昙华话锋一转:“凭着太太对父亲他们的了解,那么太太应该知道,以上那些情形,都不会发生。顶多就是让禁足,然后惩戒一番罢了。真正伤筋动骨的事情,是绝不会有的。太太难道忘记了我舅舅他们?他们不会坐视不管。再有就是,孩子已经没了,这个无法挽回。若是再将我如何,那老夫人肯定是觉得亏本的。已经损失了一次,不可能再为了不可挽回的错误来将我也驱逐。李家人丁单薄,几代单传了。父亲的前途以后怕是还想着靠联姻来拉扯一把。你说,父亲和老夫人会如何?”
“有朝华就够了。”郑氏冷笑一声,“再不济,还有我哥哥呢。”
“郑长君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你觉得老夫人和父亲心里没疙瘩?”昙华嗤笑一声,毫不留情面的怜悯看着郑氏:“太太如今倒是变得有些天真了。至于朝华―朝华和长孙家的婚事成不成还不一定,就算真成了,长孙家和李家不过是半句对八两,又能给出什么样的帮助?而且,太太你觉得,朝华和我相比,老夫人心里更看重哪一个?觉得哪一个价值更大点?”
郑氏面上的已经是一片扭曲。昙华这些话,狠狠的戳中了她的软肋,打在了最疼的地方。
郑氏看着昙华精致的容貌,恍惚只间只觉得一口气有些喘不上来,就那么梗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噎得人难受。郑氏气坏了,伸出手指来,气急败坏的指着昙华,嘴唇张合半晌,却是不知道怎么的竟是一点声音也没能发出来。想来,要么是气狠了连话都不会说了,要么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昙华看着郑氏如此暴怒,又是一笑,“好心”的提醒了一回:“太太可要注意身子才是。生气得厉害了,万一影响了肚子的孩子,那可是坏了。大夫不是也说要让静养?”
郑氏眼睛都是气得红了起来,那光芒几乎都带着嗜血的味道。喘着粗气,郑氏几乎是用尽了浑身力气:“出去!”郑氏的确是害怕了,怕孩子出事儿,所以想着干脆眼不见为净才好。
“太太先别急着赶人,我还有两句话,说完了就走。”昙华意味深长的侧头看着已经微微开了一条缝的门,以及门缝里夹着的袖子。“既然是要做生意,少不得我先拿出诚意来。我也只跟太太说两句话,我知道朝华那玉佩到底是怎么来的。我还知道,朝华是如何从长孙熙染屋里落荒而逃的。好了,就这么两句。太太若是觉得合算,就也拿出诚意。若是觉得不合算,嘴长在我这里,什么时候想说都成。只是到时候,或许就不是说给一人听了。”
郑氏骇然的瞪大了眼睛,面上渐渐露出怀疑和不信任来。很简单,郑氏心里是觉得昙华在故弄玄虚在骗人罢了。所以,郑氏轻哼了一声:“胡编瞎造。”只是语气到底不如先前那样有底气,语气里那股气势更是没了半点。
面对郑氏如此的态度,昙华只是继续笑得双眸微弯,语气更是有着不在意和戏谑:“太太既然不信,那不妨问问当事人呢?”说完这句话,昙华也就不肯多留了,直接便是大步的往外头走了出去。走到门边的时候,她几乎是清楚的看见一个人猛然闪开去。
心情大好的拉开了屋门,昙华大步跨出去的时候,似笑非笑的侧头看了一眼站在门不远处的朝华。
朝华心虚的别开了头去,竟是没有和她目光对上半点。而朝华的面色,更是隐隐有些死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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