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隐蔽的一处角落,我看见一扇铁门,铁门不大,我走到铁门前,看见铁门上绑有几根手指粗细的链条,链条锈迹斑斑,我用脚连续踢几脚,铁门丝毫未动,只有链条掉下一些锈块。我后退几步,身体侧仰,双脚蹬地,我助跑着冲过去,快到铁门时,我扬起右脚,右脚重重踢在铁门上,铁门仍然未动,我脚疼得厉害,站地不稳,加上铁门的反冲力作用,我踉跄几步,瘫坐地上。
摔地时,我脚不小心碰到墙角处的藤类植物,植物叶子遮挡下的三片花瓣,很快蜷缩起来,花瓣内露出几根细小的触角,这些触角喷出一些毒液,我把两只脚迅速移开,毒液粘到地上的藓苔,藓苔叶子立即变绿,然后慢慢枯萎而死。
“怎么办,苍天救我,难道就是为了折磨我吗?”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前方是轰鸣滚动的河水,我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摆在前面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等死,二是地下河,但地下河的水,看着让人丢魂、听着让人飙泪,刚才掉下去的时候,我压根没敢睁开眼,河床底下会不会有什么重要机关,我也不知道。
地下河的水流,忽然变慢,河水快速上涨,漫过河堤,掩盖藓苔,水泵台震动的声音,也突然消失。
我慢慢后退,一直退到墙角,墙角后面,是一片滑溜溜的水泥墙,我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再不逃跑,我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除非我一头撞在墙上,寻个自尽了断,但我还不想死,我憋足一口气,翘起屁股,一个闷头钻进水里,我上下摆动身体,两只脚轻轻往后踢,双手不停地向前滑动,我潜到地下河,河底凉飕飕的,偶尔漂过一些微弱亮光,亮光好像是从前方喷射进来的,我向着光源潜过去。
“咕噜,咕噜。”
我不小心溢出一口气,气泡从耳边慢悠悠略过。我瞥眼,看见一个影子,它躲在角落,一动不动,一双幽幽的眼睛看着我。
起初,我以为是上游摔落下来的死尸,所以我集中精力目视前方,但在我游过时,它却慢慢向我靠近,我的心砰砰加速,两只手开始吃力地摆动,我把脚向前弯曲,再用力一挺,我身体向前划过一段距离,本以为我可以离它远一点,但影子忽然一个闪动,就窜到我对面,我想再次退回原来的位置,向后的水流阻力,只将我继续推向前方,我头快要撞到影子时,它又是一个闪动,就窜到其他角落。
我脱掉上衣,咬在嘴里,倘若影子敢窜过来攻击我,我可以用衣服勒住它脖子,然后将它致于死地。
影子果然不敢靠近,它躲在远处,不停地蹿来蹿去,它窜动时荡起的浊泥,如一颗颗蘑菇云,接连不断地涌上水面。
我扭头看去,身后一片浑浊。为了避免影子扑过来,我侧身仰泳,两只脚拼命地踢水,水里的温度一下降低,我扯几下漏洞的裤子,裤子显得很小,我再看一下腰,腰部肌肉萎缩,平时看起来肥嘟嘟的赘肉,竟然不知道消失哪去了。
水温越来越低,河底的可见度也变得昏暗起来,我瞪着前方看,含在嘴里的衣服,随着水流肆意漂荡,我用手撩开挡住视线的衣服,衣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缠住,我用力扯几下,衣服越缠越紧,嗖嗖几下,我和衣服被它向下拉,东西的力气很大,我感觉自己轻飘飘,想反抗,但我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我紧紧揪住衣服,衣服拖住我向前飞速闪动,亮光扫视过来,我看见缠住衣服的竟然是海草。
“海草?怎么可能,除非我已经穿越来到太平洋,太平洋?那更不可能,想想都觉得扯淡。”
但事实告诉我,它就是海草,海草拽着我往河底的深坑拖去,我全身僵住,脸触碰水,如被刀割,一阵一阵的刺痛,我身体不停地打转,海草忽快忽慢地闪动,我往身后看,影子不知道躲在哪,我已经看不见它。
我松开手,仿佛挣扎在冰块里,我真希望有什么东西,可以瞬间砸下来,刚好砸到我的头,然后我晕过去,等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里。
海草揪着衣服,咕噜噜扑过来,衣服晃动,引起一处处气泡,我感觉气泡就像是飞过来一样,它们窜连在一起,如同一根火箭筒朝我打来,我来不及躲闪,海草便准确无误地撞到我,我被它死死困住,我越想用力挣脱,它就绕得越紧,我看见角落的方向,影子飞窜过来,速度完全不亚于海草,不到两秒钟,影子就窜了过来,海草茎上的叶子,迅速扩张,显出一道道牙齿,牙齿密密麻麻,如毛毯上的针灸。
海草全身弯曲,对着影子,影子不敢轻易靠近,它来回攒动,想迷惑海草,海草淡定地对着它,几张叶子跟着影子跳来跳去,影子按捺不住,忽然扑过来,海草的牙齿根根竖起,牙齿对着影子噗通咬去。
一切来得太快,只是忽闪一下,就看见影子身上被划出一道伤口,伤口渗出很多血,血一下扩散开来,河水到处弥漫着淡淡的红色。
影子受伤后,躲到暗处。海草的叶子转向我,我看见叶子口腔内,长满牙齿,牙齿周围布满毛茸茸的须,须有节奏地摆动。
我呆滞地瞪大眼睛,身体不自觉抖动,我侧身想后躲,叶子靠过来,微微上扬,牙齿不停伸缩,‘嗖’的一声,叶子咬向我的瞬间,影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电般窜出,它一把揪住海草的叶子,海草反应不过来,被影子七上八下揪成团,影子张开嘴,一口咬下去,没几下,海草就让影子吞进肚子。
我全身酸痛、筋疲力尽,我慢慢下沉,影子窜过来,抓住我头发,拖着我往另一个方向游去。<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