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隆浚觉得自己的牙根都要被自己给咬碎了。这么看来,那女人扎实地谋划这次出走,是谋划了一整个月,而那个月内,她对自己那副温顺的样子,叫自己一度以为她肯接受自己了,心中还不时地窃喜不已。哪知那死女人根本就是骗着自己,完全是一早想好了要走,才摆出那么副顺从的模样,不叫自己起疑心。
可她为什么要走,这点还是叫他想不明白。在西京内又指派了人手细查,渐渐地才查到那女人谋划要走之前,在这严记内发生的一些异常。查到了那些妓馆中的姑娘们。
全部带来讯问,某一些被吓着了,就指着其中一个姑娘讲:“民女不知道,是霜霜叫我们这么讲的。她给我们银子,叫我们只要演一出就行了。”
耶律隆浚这时才注意到那个霜霜,还得回想上一会儿,还忆起那是之前住在自己府上的一个姑娘。
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敢这样在严妍面前毁坏他的名声。
他当时什么也没讲,只让人打发了那些妓馆里的姑娘家出去。
到了晚上,找来府上其中一个二管家,跟他交待了些事,让他去处理那些这次犯事犯到他头上的花楼女子。还跟那二管家讲:“你该知道怎么做的吧。”
那二管家答:“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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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跟着的一个月,这男人几乎什么样的情绪都有。有时想着那女人不会对自己一点情意也没有的,过阵子说不准就会回来了。有时又埋怨那些被差去严记楼里的人都是死人,连他们东家心思有异也看不出来,那些人也是心里头叫冤不已。有时他还指望着差去宋境内的几拨人手能给他带来什么新消息。
最后,他绝望了,叫来那个去处理那批花楼女子的二管家,问:“都发配了吗?”
“回王爷,都已发配,入了在茶札刺部的大营了。”
“都杀了吧。”
二管家顿了一顿,回:“是。”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特别高尚的人,他现如今这般煎熬,总得有人来陪葬。
再然后,他变得非常气愤。每当想起那死女人走之前的那个月,她对自己那般温和的模样,就总是有些眷恋,可发现那也只能眷恋,他根本就什么也得不到了,他就会变得急火攻心。再想到她那时的柔情全是敷衍自己的,就觉得她将自己像是玩弄在了掌心一样。
跟着,见她这么久了,音讯全无,对自己怕是毫无情意。竟然被那几个花楼女子随口胡说了一通,叫她听了去,便这样信了,根本就没想着跟自己亲口确认,跟着就能那般毫不留恋地走掉。一思及此,她那种对他的毫无情义、毫不信任、甚至是总带着一种淡淡的蔑视,就足以叫他怒火焚心。
就这么找了四个多月,仍是杳无音讯。来报的人道:“王爷,整个宋内都快翻遍了,也找不到,不过多数乡间我们的人还未踏足。要往乡间去搜寻吗?”
“搜。把宋内的地都翻过来耙一遍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这晚上,耶律隆浚手里攥着一支簪。眼中的神色倒并不像他这些时日里讲出的话那般狠戾,倒是充满了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意,还有一股浓浓的痛苦。
得知那死女人留书出走那日,他去严记确是去得晚,但其实并不是因为那日有公务要忙到那么晚,而是因为那几日想到要送那死女人一只簪,他便将一块大理国腾冲府贡给宋国,既而又被宋国转贡过来的上等玉料送去了玉雕行,让那家尽快雕出。可那家是紧赶慢赶也得三日,最快是在那日晚上酉时二刻才能全弄好给送去他府上,他便想着拿到了簪子再去严记用晚膳,顺道送给那女人。可,这结果。
他脱口而出的,又是一句阴狠的话:“严妍,你不要让我找到你!”<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