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鲁,你妹妹怎么了?”就着堂里的光亮看清楚了后,纠里一边抚着那看上去才四、五岁的小姑娘那红红的脸蛋,一边问那小姑娘的哥哥道。
严妍一看,怕是那小姑娘正在发高烧。这也等不及,就叫了濑益烈过来,说是得去请个出夜诊的大夫上家里头来,他便急急地出了门去找大夫。
“释鲁,洽礼,婆婆呢?”
两个小子,都是十一、二岁的模样,低着头,一个都不吭气。
“婆婆呢?”纠里又问了一遍。
“婆婆,婆婆冻死了。”释鲁忍着难过,讲了出来。洽礼则一直低着头,不讲话。释鲁把话讲出来后,抬了头,又讲道:“姐姐,我求你,你收留我妹妹吧,她在外面一定过不了这个冬天的。我,我们把她送过来,她病了,我们也不晓得要去找谁。你们留下她吧,她很听话的。我们送她过来后就走。”
这三个娃子是同乡人,家乡倒是离这处西京远得很。远在上京道的西端,几年前,辽与西州回鹘的边陲战事中,死了亲人,三个一道向东边流浪,直到一年多前,流落到了这处。释鲁与那小丫头阿琏是一家,兄妹两个,当年带她走时,还是个抱在手上、不太能下地走的小娃娃。
纠里直接呜咽了出来,转而就望向严妍。眼神里像是她要不把他们仨留下来,她严妍就不是人,那她纠里以后就要跟她“一刀两断”。严妍被她眼中的火气给煞到,心里也叫屈,她也没说她不肯啊,也只是在思考,留他们下来,日后要做怎样的安排而已。
这就是在那位置上当家做主的人与不用做主拿主意的人之间的区别,做主的人就得是把些个边边角角的都给考虑周全了,具体地想好要怎么实行,而不拿主意的人,就比方是这纠里,就只要使个义气,发个善心,再把眼一瞪,就行了。
严妍讲道:“你们别走了,就留在我们楼里吧,二层还有空厢房,家里头像是还有一床褥子的,你俩今晚合盖那一床。这小丫头怕是有寒热,重着呢,晚上跟我睡吧,得把汗发出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严妍讲完便抱着那轻飘飘的小姑娘朝楼上走去,见两个小子没跟上,就扭头叫他们跟上来。两个小子还有些不太好意思,虽说他们向来吃的都是嗟来之食,可从也没定着赖上哪家。他们拖着两条细瘦的腿儿,磨蹭地跟着严妍往楼上走去。
释鲁讲:“姐姐,我们能帮你做活,不会白吃白住。”
严妍愣了愣,转头跟他二人讲道:“先别急,先将她的病给医好。你们也先留下来把身子骨儿养壮实些再说。”<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