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来了,梅妍此时也被毒液侵袭,虚弱的动弹不得。军医紧急处理了梅冰之、梅妍和江延之的毒伤,梅默存连夜将三人送回庭州。
梅妍和江延之中毒较轻,调理几日都痊愈了。梅冰之中毒深沉,若不是江延之和梅妍及时为她吸出毒液,只怕她早已命丧黄泉。在大夫的全力救治下,她也总算是捡回一条命来。不过依旧昏迷着。
梅冰之昏迷期间,一直不停地叫着“瑾哥哥”。梅冰之保存多年的秘密就这样暴露了。“瑾哥哥”,大家都在猜测,瑾哥哥是谁呢?
不过梅默存却从那晚袄庙前的事情中嗅出了机会,他建功立业的机会终于到了。“瑾哥哥?瑾哥哥不就是马贼半天云吗?江延之的醋意妒忌倒是可以为我所用。”
“瑾哥哥”三个字一直盘旋在江延之脑海里,让他一直处于嫉妒忿恨与被背叛的痛苦之中。他该怎么办呢?他后悔自己那天晚上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救活梅冰之。让这个不忠的女人死了岂不干净?可是如果她真的死了,自己就不会痛苦了吗?只怕那时自己才真正痛不欲生。
江延之痛苦地承认这样一个真理:在爱情这场角逐里,谁先动感情谁就注定失败。自己真是被爱情,被梅冰之打败了。好吧,我认输,我不得不承受痛苦。
现在庭州城内流言四起,都在私底下议论梅冰之心中另有所爱,背叛了她的未婚夫江延之。大家纷纷猜测江延之会怎么惩罚这个不忠贞的女人。下人们都说江延之肯定要解除和梅冰之的婚约,不会把一个心中另有所爱的人娶回家。被江延之抛弃的女人自然不敢再有别人敢要,梅冰之看来怕是一辈子不能嫁人,只能孤老终生了。下人们猫哭耗子似的为梅冰之叹息,毕竟梅冰之这样一个庶出的女儿能攀上地位显赫的江氏公子实属天幸,可是她却不知道惜福。
但是下人们有理有据的猜测却与江延之的心思南辕北辙。他们都不了解江延之的执拗偏激,他的心思行事总是迥异常人。江童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江延之。江童从小伺候江延之,他是江延之肚里的蛔虫,早把江延之那点矛盾的心思看透了。
江童瞅准机会,小心翼翼地问:“公子,现在流言都说公子要解除和冰之小姐的婚约。”
江延之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或许我确实该这么做。”
江童说:“不过我倒觉得公子不应该解除和冰之小姐的婚约。如果公子真的这么做不就证实了那些流言是真的吗?那冰之小姐的名节和公子的声誉都会受到损伤。”
江延之苦笑:“流言?那哪里是流言,那就是事实。”
江童道:“可是就算冰之小姐一时糊涂心里想着别人,不过她总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怎么能说是品行不端不忠贞的女子?”
江延之想起那晚为梅冰之吸出毒液时无意看到的她手上鲜红的守宫砂。他心中终于好受了一些:江童说得对,她总归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
江延之问江童:“那你说我该如何处置梅冰之?”
江童说:“要我说公子不如立刻把冰之小姐娶过门。女子在嫁人之前心中想着别人是常有的事,不过一旦嫁做人妇自然就把之前那些事忘记了。公子娶了冰之小姐,第一可以堵了那起说三道四的小人的嘴,第二也好让冰之小姐绝了以前那些糊涂的想法,好和公子修成正果。毕竟公子和冰之小姐的缘分是梦中注定。”
“梦中注定”这四个字一下子触动了江延之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梦中注定”,江延之想起以前那些让他沉溺其中的美梦,他对梅冰之的记恨便消退了。自己不计前嫌,给她一个机会,两人修成正果,美梦成真那不是很好?
不过江延之依然假装不同意地对江童说:“娶得到人却娶不到心又有什么意思?”
江童知道自己的话合了江延之的心意,他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因为心中犹豫,希望自己能替他找一个好理由让他自欺欺人罢了。不过这正是他江童擅长的。
江童说:“公子真是个呆人。心长在身上,把身体都娶回来了,自然也把心娶回来了。”
江延之听了哈哈大笑,对江童说:“你就是这点讨人喜欢。”江童也陪着江延之笑了。江延之说:“你去梅府叫梅尚白把二小姐送到都护府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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