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江延之万般怜爱地看着怀里沉睡着的女子,用手指轻轻缠绕着女子缎子似的一缕青丝。女子突然醒来,意欲起身。江延之满脸的柔情顿时化作了惊恐。他急忙按住女子说:“不,我不要你醒来,你一醒来就会离开,我不想再忍受你离开后的落寞――”
女子的身体像是无形的一样穿过江延之的手,不管江延之的阻止哀求,瞬间不见了。江延之失声大喊:“不要走――”伸手拼命想要抓住她,然而只抓到一手虚无。
江延之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的手还直直伸在空中,紧紧抓着一把虚无。身上又是一身冷汗。江延之从床上坐起来,顺手拿起枕边的一柄白绢团扇。团扇上面画着一个面庞清丽,眉眼含情的娇羞女子。这个扇面上的女子正是江延之夜夜梦见,日日思念的女子,但他却不知道她是谁。
江延之对着团扇上的女子无可奈何地说:“你又回去了,你从不顾我的落寞与祈求,天一亮就自顾自地回到这团扇上去了。”
这时屋外传来了丫鬟娇滴滴的声音:“公子,大公子回来了,在书房里,正要见你嘞。”
江延之懒懒地回答:“知道了,说我立刻就去。”
江延之来到书房,看见一个衣着考究的男人正背对着自己赏玩几案上的一只玉麒麟。江延之叫了一声大哥,那男人回身看见江延之就立刻放下玉麒麟走上来拍了拍江延之的肩,说:“大半年不见,你怎么越发清瘦憔悴了。”
江延之看着自己的大哥江伯彦,这个谦谦君子,这只笑容刻在脸上的笑面虎,说:“多谢大哥关心,我整日清闲不妨事的。倒是大哥这半年到南边剿灭作乱的流寇着实辛苦了。”
江伯彦说:“不辛苦,替皇上和父亲分忧怎敢言苦?只是我们兄弟二人好久没有相聚了,不如今日一起出去散散心解解闷。”
明月楼上,宝鼎焚香,繁弦急管,珍馐美酒。危髻娥眉正殷勤地为席间的宦门子弟,浪荡公子们把盏布菜。江延之坐在席间看着那些人争先恐后地阿谀奉承大哥江伯彦的样子,心中不胜厌恶。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到窗外一片惨绿愁红,渐渐皱起了眉头,浮现出忧郁的神色。
江伯彦看到弟弟离席,呷着一口酒问:“延之怎么了?”
大家都噤声,看着窗边的江延之。江延之淡淡地说:“没什么,只是不知不觉春光已逝。”停了一会儿,他才回过头,挤出一丝笑,对席间众人说:“你们继续喝酒,不要因为我坏了兴致。”
江伯彦笑说:“我这个弟弟啊,真是个情多愁更多的风流种。大家别管他,继续喝酒。”
大家附和着江伯彦笑了,屋子里又充盈着欢声笑语。
江延之看够了窗外的残春败景,回转头来,目光一下子落在屋角一个弹琴的妙龄女子身上。那女子穿了一身月白纱衣,身体纤细。她静静地弹着一把七弦琴,脸上有种自哀自怜的神情。江延之想起了他在梦里和团扇上的女子泛舟湖上,弹琴饮酒的情景。在梦里,团扇上的少女弹着琴低吟浅唱,脸上流露出幸福宁静的表情。江延之就以少女高妙的琴音和如花的笑靥下酒。
江延之不由得多看了那弹琴少女几眼。这刚好被席间喝酒谈笑的江伯彦看在眼里。一群狐朋狗友做鸟兽散后江伯彦吩咐鸨母将那弹琴的女子送到江延之的房里。
女子楚楚可怜,百般讨好,终于引动了江延之的一丝爱怜。匆匆云雨后江延之沉沉睡去。梦中团扇上的女子如期而至,江延之依然像第一次梦见女子一般惊喜无限,急匆匆地上前一把抱住她。团扇上的少女却一把推开江延之,伤心绝望地说:“我一心一意待江郎,而江郎现在另有新欢,从今以后我与江郎不复相见。”说完就消失不见了。江延之猛地惊醒,发现身边躺着一个陌生的女子。他想起团扇上的女子因为这个歌妓而与自己诀别,心头窜起一股无名怒火,猛地把那歌妓踢到床下。歌妓吃痛从睡中惊醒,身上一阵疼痛,茫然无知地看着才与自己温柔缱卷的人,不知他为何突然粗暴地把自己踢下床去。
“公子,你怎么了?”歌妓卑怯地问。
“滚!”江延之怒吼。
歌妓惊惧又委屈地拿过案头的衣服匆忙穿上,轻轻推门出去。江延之从枕头下拿出团扇,那上面的女子依然眉眼含情,娇羞默默。
一连半个月团扇上的女子都没有再出现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