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至于晕车,但柳夭夭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好,所以在学习这块不免敷衍了些。
百家姓她只听了两遍就说会背了,三字经同样如此。
只看的白嬷嬷一双杏眼瞪成了铜铃,教书的兴致更浓。
一路上,除了停车休息、埋锅做饭,柳夭夭都致力于读书写字。
一行人一走就走了大半月。
这一日,柳夭夭刚写完一篇大字儿,正跟白嬷嬷讨论这里的七夕风俗。
马车突然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那冲劲叫一老一少差点儿撞上车厢。
“丰哥儿,怎么回事儿?”
柳夭夭一手紧攥车窗木沿,一手死死的挎着白嬷嬷,等马车停稳正想掀帘去看,就听赶车的丰哥儿肃声道:
“柳公子,白嬷嬷,你们两个就待在车厢里别动。”
顿了顿等到前方出现嘈杂声,他才补充道:
“有山贼……”
柳夭夭跟白嬷嬷面面相觑,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唇角,心里早就骂了几个来回。
真是造孽,这个时代,她这么个半大孩子出门根本走不远。
野外露宿需防野兽,走在大街上还要小心偷儿,走在渺无人烟的山道更是要小心贼匪,天爷哟,这就是所谓的盛世?
可真是见了鬼!
柳夭夭这厢满脑袋跑火车的时候,外面却是闹的正欢。
柳夭夭甚至听见了自己的马车旁也出现了刀剑出鞘的声音。
白嬷嬷脸色发白,却还算镇定,见柳夭夭抿着唇神色不安便反手拉住她的:
“姑娘别怕,咱们家虽然不复当初荣光,却也不知这等小贼能欺的。”
她更害怕的是,会有人对自家公子不利。不,不会的。他们已经远离那些了不是么。
柳夭夭不知白嬷嬷心中所想,也不知他们家昔日有什么荣光。
只安慰的捏了捏她的手,探头探脑的将车帘掀开了一角。
“好汉,我们是汴州白家的,今日还请给个面子放我们过去。”
说话的是吉祥,比起相貌讨喜的如意,吉祥只是清秀,身量也只是寻常,且脾气很好的样子。
但此时的吉祥,声音却跟寻常不同,像是……透着杀意,森寒无比。
这话虽是商量,可更像是在试探什么。
“哎哟,汴州,白家!哈哈哈……哪个白家?”
“是不是那个全家死的只剩一个老女人的白家?”
“傻小子,像咱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你不如说自己主动献上金银钱财,兴许还能从爷的手里讨得一命,现在……小的们,除了女人,一个不留!”
柳夭夭身子一颤,抿着唇,眸色逐渐冰冷起来……
这是柳夭夭第一次这么清楚的认知到这是一个新的世界。
一个充满了野蛮,落后,血腥的朝代。
她攥着车窗的木沿,脸上再也维持不住那刻意做出来的天真稚嫩。
刀剑相交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偶尔还夹杂着几声惨叫。
凉意顺着柳夭夭的脚底窜了上来,让她浑身发冷,发僵。
“姑娘,别怕。”
白嬷嬷虽然也慌,可她到底见多了恶事,拉着柳夭夭的手将她抱在了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哄。
车队前,唐锦贞静静的垂着眼,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在他不远处,方才猖狂叫嚣的土匪头子正躺在地上抽搐,口鼻身上都在流血:
“唐锦贞……你……你生来……噗……下贱……注定……注定孤寡……寡……一生!”<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