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虽然陆铨想带走邵琦未遂,邵琰还是有些忧心邵琦的名声是不是也会受影响,好在这些年邵显在镇上学塾里当夫子也算积攒了些善缘,且邵琦的确没出事,因此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传出,胡[倒是想过趁机闹大,想要逼着邵家把邵琦嫁给他,被邵永安威胁了几句之后,便也打消了心思。
许是见邵永安对邵家人的偏袒,抑或者是见娶邵琦无望,胡[原本已经歇了过继给胡氏的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
这样也正合胡氏的意,两人不知回去商量了什么,便开始走动起来。
胡氏想要过继胡[一事闹得挺大。
当初胡氏与邵家只是分家,虽说最后族里改了族谱,绕开了邵庭直接把邵显记为邵太爷之孙,断绝了胡氏与邵显的“母子”名分,但胡氏与邵庭毕竟还是结发夫妻,在宗族礼法上,胡氏依旧还是邵家的媳妇邵氏宗族的人。
觉得自己分家时吃了很大的“亏”,分家之后别人又不再买她的账,这几年胡氏过得远没有过去数十年那般舒心惬意,胡氏突然之间,便意识到了“家族”两个字的重要性。
抑或者说,胡氏意识到了她过去的嚣张跋扈无人敢言,并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是因为她所嫁的那个姓氏背后那个宗族的面子而已。她与邵家分家,宗族里摆明了站在邵家这边,而她相当于被宗族放弃漠视,一旦她失却了家族这棵大树,外人便不会把她当回事。
她一贯行事不管不顾的,而今别人却不再怕她,她那些庄客一个个逃离她,还愿意跟着她的,多是一些不事生产的无赖混子,且那些无赖混子而今也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爪牙,小心行事,生怕会被那些自己曾欺侮过的人报官――他们意识到了,一旦出了事,官府那边不会给胡氏面子,更遑论他们。
那些无赖混子也会抛弃胡氏,只是早与晚的问题――胡氏终究有一天会沦落到无人可用的境地。
因此,胡氏不再像当初分家时那样表现出一副从此与宗族不相往来的气势,她而今想要努力抱紧宗族的枝干,极力想要证明她与邵氏宗族依旧关系紧密,想要证明她还是有靠山的。
过继胡[,便是她的一步棋,只要她顺利过继胡[,只要胡[记入了邵氏宗族的族谱,便可证明她依旧还受宗族庇佑。
邵琰还一直担忧胡氏会舍下脸来求邵显――毕竟邵显以及邵显一家在这件事上说话更有分量且于情于理邵显也不可能因为分家就拒绝否则落了下乘――好在胡氏自始至终便看不起邵显一家,毕竟能被她拿捏在手中那么多年,所以倒也没想过这样做。
邵琰提心吊胆,怕胡氏随时上门来找邵显,胡氏却一直不来,结果,她太高估他们一家也太低估胡氏了。
胡氏比邵琰想象的更能折腾,为了把胡[过继到自己名下记入族谱,平生都没到过平阳县城的胡氏带着胡[直接找上了族里,也不顾自己当年分家时撒泼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被大多数族老铭记,居然就在那里声泪俱下地“恳求”那些族老。
而且还真的有那么几个没见过胡氏撒泼模样的族老被胡氏这一番唱作俱佳的哭诉给打动了,心软想为胡氏说情,好在最后邵永安带了族长的话赶过来,才没让胡氏趁机拉拢了更多人。
族里倒是曾问起邵显一家对胡氏过继胡[的想法,邵显处境尴尬,不好开口,自然是说听从族里的安排,好在族里大多数人还是拎得清的,考察了一番胡[此人的品行,都觉得这是个能惹事的祸根,胡氏哭得再好听,把自己处境说得再悲惨,族里也始终没有松口。
胡氏从春耕开始,来来回回闹了快一个月,胡氏也没闹出个结果来。
又见来往平阳这些日子,邵永安并未像以往那样随身带着私兵出阵――胡氏便更有些胆气,又磨了族里半个月,族里的答复是要么找个老实本分的过继、或者就算不过继,族里也照样会为胡氏养老……胡氏对于族里给鳏寡孤独的优待不满,也不知是受了何人的怂恿,居然知道了击鼓鸣冤这回事,就在平阳县衙门外,状告邵氏宗族欺压她一个寡妇,同时状告邵显忤逆不孝。
族长也即邵县令对于这状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族里已经给了胡氏答复,接了胡氏的状纸,对于胡氏过继一事族里也不会有所改变,且接了也是自家事邵县令反而不好断夺;不接的话……胡氏每天坐在县衙门外或是击鼓或是哭诉,人越多她哭得越起劲,她又是个豁得出去的,生编乱造硬是把她的事编得十分凄惨,平阳那么大,不明真相的路人毕竟是大多数,加之大多数人对官都会有些敬畏之心,不自觉地便想当然认为一定是上位者欺压百姓,邵氏宗族联合邵县令人多势众欺负胡氏一个孤苦老人。
不过两天工夫,邵县令和邵氏宗族已经是落了下风,此时更是不能再对胡氏做什么――就算此刻请了胡氏入县衙,别人也会觉得是动用了武力逼迫胡氏就范,而由着胡氏闹腾也只会有引起更多不明真相的人抵触,一时之间,整个邵氏宗族有口难辩――不管说什么,都是强词夺理都是仗势欺人,胡氏煽动人的本事倒是越发见长。
以胡氏这个人本身的学识,怕是也想不出这么阴损的招数,整个宗族索性静观其变,看看事态究竟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说来也巧,在胡氏蹲坐县衙门前哭诉的第四天,交州知州便带了几个下属来平阳视察民情,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声张,平阳这边事先也没有得到消息,于是交州知州恰好便遇上了在平阳县衙外哭诉的胡氏。
历朝历代都推崇孝道,知州听得自己治下居然有这样的事发生,自然是怒不可揭,听了胡氏述求后,当即便表示要为胡氏做主,极大的收买了人心,第二日,交州那边便有话传来――胡氏之事与邵氏宗族有人,因平阳县令同时也是邵氏宗族的族长,理应避嫌,胡氏这状子便由交州接了,责令相关人等前往交州对峙。
胡氏的状子里,毕竟是以邵显为引子,邵显也是要到场的,邵永安来知会邵显一家的时候,倒没怎么生气,只是似笑非笑地道:“他们终究是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