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裴耀伤快好的时候,裴三叔方才到了。
邵琰原本不打算理会裴耀的,奈何江氏总是念起他,邵琰无奈,寻了陈娘子的儿子林虎过去照顾他,虽说比之前世多花了些钱与精力,但是想想她本来就打算收裴家的谢仪,无论如何都不会吃亏,邵琰对这些麻烦便不怎么在意了。
裴三叔虽是武将,但并没有邵琰想象中的魁梧,反而有几分儒雅,准备了十分丰厚的谢仪,登门拜访。
反正家中没有让人丢脸的胡氏,拜访便拜访吧,邵琰倒是无所谓。
江氏和邵琰都是女子,不好出面,一家之主邵显在正厅迎客,作陪的有许大夫,邵琰总觉得有些不安,悄悄过去偷听,被眼尖的半夏发现,邵琰连忙朝半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屋内客套了一番,裴三叔才道:“其实某此番带着侄儿登门拜访,除了道谢之外,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邵夫子能够答应。”
邵琰有些警惕,生怕听不清,又往前了一些。
只听裴三叔道:“三郎年幼,正是应该多读书明理的年纪,某在军中,平日里甚是忙碌,身边又无女眷,难得有闲暇照应三郎,因此想把三郎托付给邵夫子,让他平日住在邵家,得到邵夫子的指点。”
接着他又道:“至于三郎每年的花费,某自当连同束一道奉上,邵夫子无需担忧。”
邵显没有立即回话,邵琰却是急了,又知道自己是在偷听,急得不知怎么才好。
很快她便不烦恼了,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弄出好大的声响,里边邵显似乎是松了口气:“是谁在外边?”
“爹,是我,”既然事情已经如此,邵琰索性大大方方地走到了门口:“我有事与你商量。”说着便要走进去。
又装作才看到别人的样子:“爹有客人吗?”
又笑着向许大夫行礼:“许大夫,半夏哥哥。”
瞥了裴三叔一眼,虽然她知道那是谁,可也不好说更不好问,还好邵显唤住了她,佯怒道:“还不过来。”
邵琰连忙到邵显身后站好,眼观鼻鼻观心。
“这是裴三郎的三叔,是来道谢的,”邵显和邵琰解释裴三叔的身份,又向裴三叔告罪道:“小女一贯顽劣不知礼数,让客人见笑了。”
“这便是先前救了三郎的姑娘?”裴三叔只看了邵琰一眼,随意对邵显夸了邵琰几句。
邵显自矜道:“她年纪小,当不得如此夸她。我时常说她行事欠考虑,这次也是冒冒失失的,还望她没给客人添麻烦才是。”
“怎么会麻烦,若不是邵家和许大夫,三郎还不知怎么受罪呢,”裴三叔似乎意会到邵显有意把求学的事情混过去了,再度提起:“先前与夫子说的事,夫子可是有些为难――抑或者是觉得三郎资质愚钝?”
邵显有些尴尬:“抱歉,我观裴三郎模样清俊,应对有礼,聪慧过人,想必裴三郎早有名师教导,显自知不才,唯恐误人子弟。”
邵琰原本还担忧邵显应了,听他这么说,倒也放心了。
想了想,邵琰倒是能明白邵显的担忧:虽然没几个月了,可是邵显还在孝期,家中又有女儿,裴家一看便是不简单的,若是收下裴耀,不仅不妥更是不智。
许是没料到邵显会拒绝,裴三叔明显愣了一下,虽然有些恼怒,更多的却是轻松。
邵琰便明白,今日求学之事,恐怕是裴耀闹出来的。
可是他为何要这样做?
不是邵琰看轻自己的父亲,可是邵显再有能耐,能比得过当今太子太傅?
前世邵琰道听途说,大致了解一些裴家的情况。
裴家是跟着太/祖起家的,到了裴耀祖父这一代,生了三子,长子次子皆为嫡出,三子也即裴三叔为庶出,裴耀是长房之子,然而他最亲近的,却并不是与自己父亲一母所出的二叔,而是与眼前这个庶出的、早已经分出侯府另过的三叔亲厚,而与裴二叔的关系却十分微妙。
盖因当年裴耀父亲生下来便是由裴耀曾祖母抚养,与裴耀祖母并不亲近,裴家有爵位,本该是长子继承,奈何当年裴耀父亲因救驾而死,只留下遗腹子也即裴耀,那时候裴耀未知男女,裴耀祖母却急着为裴耀二叔请封,经过一段时日的纷争,这爵位最终是落到了裴耀二叔身上,裴耀母亲因此动了胎气,早产生下裴耀,然而爵位之争早已经尘埃落定,裴耀母亲因此而郁郁寡欢,没几年便过世了。
今上也因此对裴耀心存歉疚,裴耀母亲过世后将裴耀召进宫中做了太子伴读,并承诺以后裴家的爵位仍会落到裴耀身上。
太子那是什么样的存在?作为储君,所拜的,无一不是当世大儒,作为太子伴读,哪怕那些夫子只花一分工夫在裴耀身上,也抵过邵显许多吧。
裴耀若说是仰慕邵显的学问……邵琰那是不信的。
必然是有其他缘由,只是邵琰也没必要知道。
裴耀正要说什么,邵琰抢先道:“我有一言,若是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不等别人回应,邵琰便道:“客人所虑,无外乎裴三郎的学业,然父亲因为守孝,平日里并没有去学塾;就算是出了孝,父亲平日所教的,不过是蒙学,只怕这些裴三郎早就学过了,虽说温故而知新,但花费时日再学一遭也是无益。若是有心做学问,不如去平阳县城的屏山书院,亦或者去交州的书院――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