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虽然救回了邵琛,他也没瘫没傻,可身子到底还是伤了底子,比以前更为虚弱,好在看着也只是虚弱罢了,没有添更大的病症,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入春之后胡氏那边的田果然没有人租种,她也找不到人来帮忙种――开出的钱太少又苛刻,周围的庄客难得的一致硬气起来,宁可不赚那几个铜板,也好过累死累活也许反而还要贴补进去得好。
胡氏没法子,支使自己手下的庄客赶着耕种,快过农时时,还有三成的田地没能种上,后来虽然好不容易赶着种上了,但是二季的时候,肯定是受影响的,胡氏无奈之下决定将一部分田地出手。
她卖得太晚,难免被人压价――胡氏哪里会让人这么明摆着欺负,拖着没卖,这一拖便拖到了夏收。
而今胡氏手下大部分的庄客,逞强斗狠倒是可以,种田却是不行,今年年景好,别家都是好收成,偏偏胡氏那里歉收了。
胡氏倒是想找些积年的庄稼把式,然而她名声早已经传出去,别人都不信她,不得已,她只好卖掉三成多的田地。
最后卖出的价钱,只有寻常田价的八成,胡氏白白损失了几十两银子,听说给气出了病来――邵琰倒是喜闻乐见。
听闻她还是花钱请来了人帮忙侍弄田地,邵琰便不再关注她了。
邵家也挺忙的。
分家之后,邵家和顾家的事便说开了,胡氏这些年的所为让她备受诟病,得知邵氏在手把手教邵琰行事,邵家在邵琰一个小丫头调理下,居然没什么损失,而她却被逼得卖田卖地,胡氏不忿之下,便对外谣称她早知道顾家狼子野心,过继邵显就是为了等有朝一日把邵家的家产纳入顾家,并把分家的缘由也怪罪到顾家头上。
有时候邵琰会觉得,胡氏前世一直把持着邵家其他人不敢与她争锋不是没有缘由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胡氏这般舍得下脸豁得出去。
这样诛心的话出来,哪怕两家彼此问心无愧,也不得不避嫌。邵氏没法子,只好偶尔让顾玉擎或顾玉娆过来寻邵琰,好在邵氏能教邵琰的,去年一年也教得差不多了。
只邵琰虽然重活一世,而今年纪到底还是小了些,恐难以服众,邵显是没精力也不愿意管这些事的,邵琰只能拉上江氏。
江氏嫁入邵家这么多年,之前这些事一直都是胡氏把持的,江氏不识字,于管家也没什么天分,她原本想要推辞,邵琰哪里肯――就算邵琰以后不打算嫁人,可是万一她又出了什么事,这一家子要怎么办?
邵琰并不是喜欢把什么事都抓在手里的人,之前都握在手里,不过是因为邵琛的事始终悬在心上,而今邵琛的事已过,邵琰终于放下心来,便想着把事情一点一点地移到江氏手上,毕竟江氏才是一家主母。
江氏虽没天分,可是被邵琰拿自己迟早会出嫁的理由一劝说,也明白她不得不学,倒也是上了心,邵琰细细看下来,自己的母亲并不笨,只是容易心软又有些畏缩不前,把邵家交到江氏手上,可能不会有大的进益,可是守成还是有余的,毕竟这么多年做什么事都有旧例可循,轻易不会出错――胡氏那种情形,也只是特例与警醒罢了。
正是夏收的时候,邵琰拉着江氏督促庄客帮忙收割――除了租种出去以外,邵家自己也种一些田,只不过都是让人帮忙照看的――顺便统算今年一季的收成。
骄阳似火,耽搁了一会之后,午间再回家已经是来不及,邵琰看此地离董氏给自己的小庄子近一些,便与江氏到庄上歇息。
这庄子平日里没人住,多是用作了临时的库房,屋子是有的,不过器具并不齐全,好在她们只是歇一歇晌午而已,她们又不是什么金贵人物,故而也并不太挑。
江氏看她累了,打了井水润湿了帕子给邵琰擦了擦汗意,让她躺着歇一会,养养神。
邵琰听话地把头枕在江氏腿上,江氏一手帮她擦汗一手打着扇子,邵琰有些不安,江氏只是安慰她:“睡吧,娘不累,午后你还得记账,费神,好好歇一会。”
邵琰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江氏帮她扇着风:“可是太热了?”
邵琰摇摇头,不是因为暑热,而是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
有庄客家的娘子给她们送来了自家的饭菜,邵琰实在是睡不着便不再强求,拿起筷子又有些发呆――罢了,想不起便算了。
还了碗筷,邵琰又跟着到了田头,天色将晚才忙完。
趁着天还没黑,邵琰和孙氏慢慢沿着河岸走回去,看着河面时,邵琰才想起自己近来到底忘了什么。
拉着江氏往前跑,到了记忆中的地方,却没看到人,邵琰松了口气:“也许不是今日,也许他被别人救了。”反正时日久远,她并不记得那一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她又是这么晚才经过,就算真是这一天,也错过了。
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毕竟那也是一条人命,哪怕她心中有丝丝怨气,但能救便救吧,眼下那人不在,邵琰也并不觉得遗憾――不必与那人扯上关系,也是件好事呢。
她没救下他,就无所谓什么恩情,反正她也没什么大事需要求他做,总好过救了他还要受他埋怨,多年之后他恩将仇报,想要纳她为妾。
虽然他可能会以为,他是在救她――邵琰嘲讽的一笑,那个人那样的出身,对别人自然是轻视的,从他向李复讨要她的举动,就说明她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如同物品一样罢了――哪怕,她或许对他有恩。
若不是他突然插一脚,李复不会想起李府后院中还有那么一个她,她就算逃不出李府,也未必就会成了李复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