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无殇眼神骤冷,这是他的王府,他喜欢留什么人住还得看她脸色!
握了握拳,他平静无波往里走,“我知道了。”
进入里厅,程素素正在收拾东西,看她面容倦意浓浓,就知之前为抢救白子墨她付出多少心力。
“程姑娘,”广袖轻抬,他正面站她跟前,诚恳道谢,“谢谢你。”
程素素淡淡看他一眼,继续收拾东西,“殿下不必言谢,我份内之事而已。况且,殿下别忘了,我留在此处医治他,殿下是要付酬劳的。”
南宫无殇轻轻点头,“这个自然。”
“不知子墨兄的伤势如何?”
“侥幸,”程素素收拾妥当,从容坐下,“暂时保得他性命无碍。”
南宫无殇皱眉,“此话怎讲?”
侥幸?暂时?
这些词现在听来,可不是什么好词。
“皮肉伤是小事,只要休养滋补,伤总慢慢会好。”顿了顿,程素素冷清脸上亦露一丝忧色,“关键是他体内原本的毒……,颠波毒打,”她摇了摇头,眸光黯淡,“毒素逆行往上扩散,想要重聚逼出,绝非易事。”
南宫无殇心情沉重,目光划过她脸庞,心底又隐隐透了丝希望亮光出来,“绝非易事,却还是可行之事。这么说,以后还得继续有劳程姑娘费心。”
程素素替自己斟了杯茶,抿了一口,默然半晌,才道,“再说吧。”
“总之,我今天在此先谢过程姑娘。”他说罢,站起来朝她郑重其事作揖。
程素素看出他想离开,不禁疑惑道,“白姑娘就在里面,你不进去?”
“不了。”深吸口气,南宫无殇摇头,转过身将情绪尽掩暗处,“知道子墨兄性命无碍,我这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我还有要事,暂时就不进去打扰他们了。”
程素素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茫然抿着茶,对他过门不入的举动半天也摸不着一丝头绪。
她自然不了解南宫无殇不是不想进去,而是不敢进去;确切来说,他是不敢面对里面兄妹俩。
想到造成今日恶果的元凶极可能连半点责任都不用担,他这心头就又堵又怒。
不过就在刚才,他忽然想起近来闲赋在家的武昌侯府嫡子,心中随即有了新的计较。
武锦一次又一次对她下手,一次比一次歹毒,这武昌侯府的牌匾,也是时候摘下了。
指望一封匿名信或者武锦调包虐打白子墨这些事将那个疯子处置?
说实话,南宫无殇心里从来无比清楚,自己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肯定不愿意将人重办。既然如此,他就回些重料,让他的父皇心甘情愿;哦不,是让他的父皇自己主动迫切的摘下武昌侯府牌匾才行。
事实也正如南宫无殇预料一样,不管他在外面搜集到多少铁证,证明是武锦买通京兆府相关人员将白子墨偷运出去藏起来虐打数日;证明是武锦企图以白子墨性命要挟未来宁王妃,羞辱南苍皇族一脉。
皇帝也仅仅是面上暴跳如雷,实际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皇帝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姿态,多半逼于太后施压的无奈,也逼于他本身想息事宁人的态度。
在太后力争下,从京兆府将白子墨偷换出来藏着虐打,成了丫环教唆出的主意。而那封意在羞辱白云的匿名信,同样也推到丫环身上;就连那天晚上,天浔率十二卫救人差点被灭口一事,也是丫环暗中假借武锦之令而下云云……。
总而言之,所有罪行,都是武锦身边的丫环自作主张所为。
武锦唯一需要承担的过错就是:对丫环管教不严。
于是,最后,皇帝同太后妥协,完全同意了丫环忠心为主为过头才搞出那么多事这结论。武锦毫分无伤,只斩了她身边一个丫环,当是此事完美作结。
待白云得知这结果,只冷笑着感叹一句:“后台硬就是好,难怪人人都争着抢着找大靠山。”
但是,这事不会就这么完。
哥哥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绝不会白受!
“对了,程姑娘,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少女敛了心神,看着在知柏院忙碌了两天的冷清少女,道,“以我哥哥目前的伤势,能不能移动?”
程素素本就冰雪聪明,闻言,隔桌挑眉看她,不答反问,“你想带他离开宁王府?”不待她回答,程素素又道,“在离开之前,我觉得你最好先问问他的意见。”
白云撞上她意味深长的眼神,怔了怔,“他?”<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