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无殇眼眸微垂,眸底寒意堆砌,他自然清楚他要告的人是谁,“不将皇家放在眼内,执意羞辱皇室的人,就是武昌候府嫡小姐武锦。”
“武昌候府嫡小姐?”皇帝沉肃的脸终于微露惊愕,低头匆匆一瞥手中信笺,眉头紧拧,“朕记得她曾跟书法大家学过写字,这信上字迹未免太难入眼。”
南宫无殇冷笑,“父皇,儿臣没说这是她的亲笔信。”找人代笔这种事,信手拈来一样简单,这有何可奇怪。
皇帝将信笺搁下,审视目光落在南宫无殇冷峻面容,凝定不移,“她因何写这封信?你又如何向朕证明这封信确实是她授意所写?”
辱及天家,这罪可大可小。
皇帝忽便记起武昌候府的老太太与太后是同宗亲姐妹一事,还顺便记起现任武昌候嫡长子领兵十万……,不过此子,前段时间还朝,眼下还闲赋在家没去领兵。
“儿臣跟父皇你交个底,说实话,儿臣也不知她为何针对儿臣媳妇。”
皇帝瞪眼,敲敲桌子,郑重提醒,“是未来媳妇。”
南宫无殇抿唇静默片刻,没就未来现在媳妇这问题继续跟他争执,而转了话题,“就在儿臣进宫之前,那个女人还企图将儿臣身边十二卫全部灭口。”
灭的是他侍卫,换句话说,就是一个侯府千金并不把他这个受封的亲王放在眼内。
辱及天家的罪名上,再加蔑视皇族的砝码一筹。
南宫无殇这状告得极有水平,先将问题往大往严重来说,挑起皇帝情绪,才慢慢引导往具体琐事摊开。
“什么?”皇帝冷肃面容惊愕浮现,怒气也满溢双眼。“她要把你近身十二卫全部灭口?”
这不是辱及天家的问题,而是危及到他儿子性命的大问题。
皇帝直了腰,这问题决不能等闲视之。
“这是何故?”
南宫无殇未回答,就有内侍匆匆入内,凑近皇帝身边,低声飞速禀报起来。
内侍禀报时,眼角还不时往他身上瞄过来。听着密报的皇帝,反应也跟内侍如出一辙。面容时冷时沉,目光不时掠向不远伫立的儿子。
一会之后,内侍禀完退立一旁,皇帝皱着眉头朝他挥挥手将人撵了出去。
南宫无殇站姿笔直,冷峻如昔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不过微垂眼底却掠过淡淡笑意。这太监来得刚刚来,将武昌候府发生的事都禀完,刚好省了他费唇舌。
“宁王,外禀你擅调近卫包围武昌候府,可有此事?”
皇帝敛了情绪,冷肃面容尽是帝王威势,若一般臣子面对这样的皇帝,此刻肯定战战兢兢在心里将话筛了一遍又一遍,才敢开口。
只可惜南宫无殇太清楚上首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摆什么架势,又会做什么反应了。
心里浑然无惧,不过为了配合后面告状需要,他还是勉为其难作出拘谨畏惧模样,“父皇应知儿臣这么做事出有因。”
直接答是或否,那才傻。
皇帝冷眼斜来,“说。”
“武锦暗中买通京兆府相关人员,将本应在京兆府大牢关押的白子墨暗中调包偷运出大牢,私自关押府内轮番虐打。”他顿了顿,转了话头另作解释,“近日城内所有香醇酒铺皆突兀发生命案,白子墨与白府一众家眷是为了配合官府调查才暂时羁押大牢。”
掠一眼上首威严无比的帝王,他又悠悠道,“事实上,无论是白氏名下的酒铺还是酒庄,儿臣都有参股。”
皇帝眉心拧了又舒,舒了再蹙紧。
这小子岂非变相告诉他,这小子那个丫头福祸与共!
皇帝捏了捏眉头,再次将话题带回正轨,“她私自调包暗藏府内虐打不对,她一个闺阁姑娘未必知道律法的严重性。但你身为堂堂一方大将我朝亲王,难道也不识律法不分轻重?”
皇帝不悦地哼了哼,“救人心切非坏事,擅调近卫包围武昌候府……”他敲了敲桌子,眯着眼瞪住挺直腰杆的儿子,只觉脑袋隐隐作痛,“你等着明天弹劾的折子满天飞吧!”
“父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因为武锦身为女子,她犯了罪就不用承担责任?”什么一个闺阁姑娘未必知道律法的严重性?
这一次,武锦非要撞在他手里,他绝不会再姑息。<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